“你一定是記起來了吧?!我當年那點兒淺淺的術法,怎封得住你神鮫?即使你後來術法沒有精進,你那鮫王父親,也定會看出端倪,從而幫你解術。剛才那句‘洛洛所欲,亦我所欲’,你說的時候不覺偽心嗎?”
儀狄看著不知為何突然就笑了起來的禹,有些發怵。何況他剛剛好像還自言自語來著。此時,儀狄越看禹越像神經病,漸漸地,頭皮都有些發麻起來,發根都要豎起來了。
“他不會因為傳位的事情,憂思成疾,以致精神錯亂了吧?”
就在儀狄暗自為禹擔心的時候,禹已經轉過身,轉向儀狄,又恢複了往日的冰山臉。
“共工手裏有四十萬軍士,但我並無十足把握,他會在關鍵時候助我。雖然他有過暗示。但假若真到了出軍的那日,虞舜帝若要勸服共工,也不是全無可能。共工倒不至於臨陣倒戈,但若保持中立,可能性是很大的。”
“共工手下的軍士,大多是跟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而你的軍,不過十幾年。且分散各地,不集中,無法保證軍心的團結。你要用這些人臨時頂替共工的軍士嗎?”
“這些人當然不能頂替共工的勇士們。他們有別的任務。不是幫我打仗的任務。”禹認真說道,一邊兒整理著自己的思維,想著哪些可以講給儀狄,而哪些還不能。
“實話說,虞舜帝這次病得很是突然,讓我很是措手不及。仔細地分析下,我此時奪位,並無十足把握。”禹緩緩說道。
儀狄微微點頭,因為自北山那次救他歸來,這許多年的相處,她已十分清楚禹的處境。除去儀狄與共工,他完全相當於在孤身奮鬥!
每一次不要命地與敵人周旋,每一次走在他身後,望著前方他那一身的孑然,都很是讓儀狄心疼,很想伸出手去撫平他眉間每一道皺紋。可是,已經相忘的兩個人,如何能再相守?也許,可以遠遠地相望,已是很幸福的事兒了。
“既然你並無把握,那麼,你是要出奇製勝嗎?還是要俯首稱臣呢?”儀狄咬了咬牙,十分不願聽到禹選擇第二種做為答案。
禹笑笑,精亮的黑眸望著儀狄一張很是糾結的俏臉,問道,“你希望如何呢?”
儀狄心想,“我希望的,你肯做嗎?你自小委曲求全那麼久,幾百年的隱忍,可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摒棄的。”
沉思了半晌,儀狄才道,“此次你若不爭,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你爭,是一定的!至於有無出奇製勝的妙計,我猜,你多半早已有了。”
禹並未回答,隻是輕輕點頭,表示同意。儀狄繼續道,
“但畢竟,你一開始並未曾想圖這帝位,隻是近年才開始了籌劃。所以,此次,即使你有妙計,也隻是多了成把握而已。期待商均與丹朱萬一失手,你或許就撿了便宜。但如若他們二人毫無差池,你就隻有俯首稱臣的份兒了。”
“沒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