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禹竟然真的將門關上,拉起儀狄的小手向壁爐前的沙發走回。同時另一隻手布下結界,使得外麵的人無法探知此處,而裏麵的人,也不會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當然,這裏麵的“人”,不包括他們“二人”。
戴著北極熊假頭罩的女服務員輕聲哼著車愁鎮民謠,歡快地穿梭於賓館的上上下下,絲毫不知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此時,很可能已被魔軍殘害……
黑紅的魔氣升騰在車愁鎮的上空,突然被魔軍襲擊的青壯年連還擊的時機都沒有,就已被魔軍分食。可惜鎮上無人懂得除魔術法,剩下的老弱病殘,隻能眼睜睜看著親人慘死在麵前,哭喊嚎叫卻也無力回天。
而那隻需揮揮手,便可分分鍾秒殺魔軍的兩位上仙卻已闔緊門窗,存心要將房外的“天下大事”交給天下人去處理。
*
馬巧巧背著獵槍,沒有走遠。以他們的小帳篷為中心點,慢慢繞著四周巡視著。
在這片天地裏,放眼望去,俱是白茫茫的,被雪掩蓋的平原。而極光仿佛就近在咫尺,好像一伸手,便可以摸得到。夜晚的風,越來越猛烈。
“不對!按理來說,風應該是從一方吹向另一方。我怎麼感覺,這裏的風完全沒有風向呢!怎麼形容呢?這風是四麵八方吹來,卻吹向八方四麵?鎮定鎮定,仔細感覺下!”
馬巧巧突然覺得身周的風向有些奇怪,但至於具體哪裏奇怪,卻一時之間想不清楚。於是,她停下了腳步,閉上了眼睛,用心感受風吹過身體時的每一秒。
“哦,原來是這樣!好奇怪!難道這裏有混亂的對流氣候嗎?怎麼從東麵吹來的風,不是徑直吹向西麵,而是先轉去北麵,又轉到西麵,然後還會轉向北麵……根本毫無規律可言。如果說這裏有比較高大的障礙物,我還能理解,這……趕緊回去問問毛小明!”
睡得正香的毛小明十分不滿馬巧巧的白癡行為。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不是為了以-身-相-許,而是為了和他探討天氣知識!臥槽你個大大,誰認識天氣是誰?
毛小明根本沒聽馬巧巧嘰哩咕嚕對著他說的一通話,掀過被子又要繼續去睡。此時,帳篷外的風,似乎更大了一些,吹得他們帳篷的帆布颯颯作響。
突然,馬上就要沾到枕頭的毛小明,“騰”地坐了起來,眼睛睜得牛大,瞪著馬巧巧問,“這風刮了多久了?”
“有,有半小時了吧……其實,呃,其實,剛開始也不是這麼大,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大……”馬巧巧看著毛小明有些猙獰的臉龐,忐忑地回道。
“唉,這次怪我!都怪我大意了!”毛小明一邊聽著馬巧巧回答,已經一邊穿好了衣服,懊惱地說,“趕緊收拾些威力大的,或者能唬住人的符啊咒啊,咱得開工了!再不走就晚了!”
毛小明剛鑽出帳篷,似乎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情,便回頭鄭重囑咐毛巧巧說,“咱先說好啊!從現在開始,你養好精神啊!我一會兒要用土遁術的,會消耗一部分精力,到時候打打殺殺的雜活可得你包了啊!”
說完也不待馬巧巧回答,拉起馬巧巧便向前方跑去,同時施起土遁術,正好在土遁術法起效剛剛生成入口時,二人跑到了虛門前,跳了進去。
寒風如刀削般刮在臉上,疼痛難忍。就連毛小明與馬巧巧這樣的術法修道者都覺得難以忍受,何況麵前這些突然從深夜驚醒,隨便披了睡衣就跑了出來的普通人類?
毛小明追尋著那絲隱匿在寒風中的魔氣,最終竟土遁到了車愁鎮的鬧市區。麵前的大街上,人魔混雜難分。有些看著明明是人,正隨著慌亂的人群一起向鎮外逃生,卻突然臉孔變幻成魔,一口咬向身旁的人類……
望著眼前被咬得“肢”離破碎的殘軀,還有麵孔扭曲,或腐爛或枯骨的魔軍,馬巧巧實在忍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毛小明皺了下眉頭,嘀咕了一句,“麻煩!”手下卻一直未停,一刻也不停歇地祭出驅魔符,扔進人群裏。隻見那驅魔符如同長了眼睛般,徑直砸向偽裝成人類的魔軍,絲毫沒有碰到任何一個人類。
馬巧巧也十分爭氣地很快就直起了身,忍住心口的惡心感,向著已經暴露的魔軍,拋去一團又一團的地極陰火。
沒辦法,誰叫人家毛小明是天生的除魔道士!隻要他眼睛瞅瞅,鼻子聞聞,甚至耳朵聽聽,甚至動動腦子想想,就能分辨出魔物的方向。而像馬巧巧這類的三腳貓功夫,哼,識魔?別被魔吃了就已經很有能耐了!
所以,即便馬巧巧十萬分不情願看到魔的真身,也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