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節分明,輕輕挑開厚厚的床簾,陸西月一身褻衣慵懶地側臥在床上,笑得嫵媚,說道:“好險,這要是被看到了不就真的成了那什麼了。”
“那什麼?捉奸在床?”青霜跟著他的思維猜測著,話剛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臉紅得似要滴下血來。抬眼又看見陸西月得逞的笑容,青霜頓時來了火,沒好氣地說道:“你來之前就不能先知會我一聲嗎?”每次都是這樣,他就像是一陣風,來去自由隨意,讓人摸不透看不清。
“那多沒意思啊。”陸西月伸了個懶腰,半眯這狹長的眸子看著青霜,笑道:“至少就聽不到這句抓奸在床了。”
“你……”他一句話,瞬間讓青霜微微散熱的臉又火燒般發燙起來。
“咦?”陸西月偏著頭,很似疑惑地問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容易臉紅的啊。”
“是…是天太熱了。”青霜生澀地解釋著,心中唾棄了自己千遍,明明知道陸西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亂跳的心髒。
“哦。”陸西月睨著她,久久沒出聲,不知道心裏在算計著什麼。屋內一下子靜得嚇人,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總不在一個調上。
青霜使勁搖搖頭,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現在哪是聽呼吸聲一不一致的時候啊!於是弱弱地開口詢問:“公主她怎麼會…”知道你的事情,可話說了一半突然說不出口了,因為不知道以什麼身份來問他。本來,她自以為自己和他之間應該是有某些特殊的羈絆的,至少這個當所有人都稱他為‘夏太子’的時候,隻有她會在心中輕輕喚一聲‘西月’,然而,戎玲的出現…
深邃的黑眸黯了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五年前我剛入宮的時候,戎玲幫了我很多。”模棱兩可的回答,都體現在一個“幫”字身上,青霜的心有些抽疼,她能難想象高傲如他卻也不得不靠他人的幫助活下去的情景,他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今天戎玲去找你了?”也許是錯覺,他提到‘戎玲’時,嘴角不禁意的微揚,整個人也不似之前的陰霾了。
“嗯。”青霜點著頭,心上卻像是有什麼一直在鬧騰一樣,特別不是滋味。五年前她與陸西月在歸離坡相識,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分道揚鑣了;而他與戎玲卻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五年,五年……
“都說了些什麼?”
“如你推測的那樣,柳貴妃承認我了,隻要這次的事情成功了,我就是柳家的大小姐。”聲音中沒有一絲雀躍,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是一種麻木,還是因為心裏想著別的。
“噯。那不是要慶祝一下。”陸西月卻表現得很興奮,坐了起來,臉上的困意慵懶也一掃而光。
青霜擠出一絲苦笑,“有什麼好慶賀的,不過是從一個苦海跳進了另一個火坑。”不過是鳩占鵲巢,自己不過是一棵沒有根的野草。
“吱——”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白露泛著青光的臉有些猙獰,冰冷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問候,“在你們慶賀之前,能不能告訴我,‘這次的事情’指的是什麼事情。”……
青霜被驚得幾乎站不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白露不但沒有離開還站在門外聽了這麼久他們的談話。
“白…白露姐姐。”青霜的臉頓時失了顏色,慌亂的不知所措。
白露冷冷地笑了一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青霜,你果然…”
果然什麼?青霜無措地對上了白露的雙眼,那原本清澈的眼底被鋪上了淡淡的陰鬱,像是在表達主人的憤怒、失望以及哀傷。
相比青霜的慌張,陸西月倒是淡然得像一個看客,他看著青霜煞白的小臉,心中不覺好笑,原來這丫頭也有怕的時候。他終於抬眼細細打量起白露,那雙鳳眼果然也看向了他,即使這樣四目相視她眸中的光芒也未減絲毫,依舊那樣明確地表達著自己的決心。果然,不是普通的角色。陸西月笑了笑,走到青霜身邊輕輕摟住她微微顫栗的身體,完全不顧及白露的存在,像是戀人間的安撫般咬著她的耳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