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容一雙桃花眼,眸水瀲灩,衝著眼前的半老徐娘眨得春意黯然。
歐陽蘭抿嘴偷笑,哪邊來的小白臉膽子到是不小竟然想勾搭她。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長了一副好皮囊。
“呃?你說雁子?”歐陽蘭微愣,有些淡淡的失望,竟不是想吃她軟飯的小白臉。
看歐陽蘭的反應,她好像知道什麼。夏清容按捺住雀躍的心,繼續說道:“是啊,五年前她大約九歲,黑黑瘦瘦的,她當時大概……嗯,大概這麼高。”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五年前雁子的身高模樣。
“啊,確實有這麼個叫雁子的小女孩。那丫頭剛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整整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我還以為是個啞巴呢。”歐陽蘭輕笑,那絕望與無措交織的眼神,她至今影響深刻。
她當時小腿受了傷,行走定是不便的。沒錯,就是她了。
“她果真還活著!”夏清容激動得握緊雙拳,心中的喜悅如潮水泛濫。
幸好,幸好當年是傅先生潛伏在那群被派去追殺他的刺客中,並沒有真下殺手而是巧妙地瞞過眾人保了她一命,否則他這一生都要活在內疚與自責中了。第二天他不顧先生反對原路返回,卻沒有尋到她一點蹤跡。經過那一帶的隻有商旅,看地上的車轍有做停留的痕跡,也許她被好心人救下帶去了東湘,然後她會找到她爹爹,正好遂了她的心願。
之後,夏清容就一直化名陸西月生活在東湘民間,其一是為了打探消息獲取情報,兵家言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其二如今天下人皆知西岺太子夏清容在東湘做質子,換句話說就算他現在跑出去說他是西岺太子也沒人會相信,西岺宮中正有人想借此機會除去他這個真太子。所以,他幹脆躲到東湘來避避風頭。這其三……這些年他一直在打探雁子的消息,可是沒聽說這幾年有哪家突然多出個女兒的。直到前幾天他偶然間聽說有個蘭格坊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少女,他閑著無事便過來探探消息,不想真的碰準了。
歐陽蘭挑眉,好奇地問道:“你是她什麼人啊?莫非你是那丫頭的小情郎?”
夏清容遲疑了一下,“我……我是她兄長。”
歐陽蘭明顯不相信,嗤之以鼻,“哼,我看著不像。要知道那丫頭剛來的那幾天,雖說天天白天不說話吧,可晚上做夢時總喚著一個人名。”
“人名?”
“嗯……叫夏什麼清……”
“夏清容?”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歐陽蘭嗤笑一聲,打趣著:“喲,知道得這麼清楚,還說你不是她的小情郎。”這一口一句‘小情郎’喊得夏清容臉色都變了,原本春風拂麵般的溫文爾雅變得有些陰鬱冷冽。
他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到為雁子在夢中喊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陸西月而沾沾自喜,因為他心裏明白,雁子她,在記恨著自己。
夏清容的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低聲問道:“她現在在哪兒?”
“雁子呀,五年前被杜府管家買走去給杜三小姐做侍女了。”
“杜府?”夏清容想了片刻,“長子是大將軍,次女是皇貴妃的那個杜家?”
歐陽蘭點頭,“對啊,她運氣好,來了不到一個月就找到了一個好主家。”
歐陽蘭的對答如流,讓夏清容起了疑心。這蘭格坊開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像雁子一般大小是丫頭一天就會收容好多些。而且時隔多年,歐陽蘭怎麼可能一個個的記得這麼清楚。
歐陽蘭是個聰慧的女子,豈會不知道夏清容那閃爍的眼光意味著什麼。真是個謹慎的少年,她一邊心中稱讚著一邊嘴上解釋道:“大約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杜府又來人買了幾個丫鬟走,聽說是貴妃娘娘回來歸寧時看中了三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硬是要了過去,三小姐嘴上不敢說些什麼心裏委屈得厲害。於是杜老爺趕忙著差人跑到我這兒又要了幾個聰慧的丫頭回去伺候他的小女兒去了。”
夏清容皺眉,“那個被貴妃娘娘看中的丫鬟難道就是……”
歐陽蘭笑得燦爛,“就是雁子,所以我說她運氣好啊。要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子都擠破了腦袋想著入宮體驗一番那極盡奢華的宮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