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惜坐在鏡台前看著一身火紅嫁衣的自己,臉上未施粉黛卻已染上一片紅暈,光潔的額頭如今露了出來,隻鳳冠上的流蘇珠垂於額心。
長長的青絲挽成了髻,覆於鳳冠中,耳鬢兩邊留有一縷微卷的短發,那是月娘用玉苠刻意絞成的。
月娘從一個小圓盒裏將點唇紙拿出來放到楚憐惜嘴邊,就見她輕輕一抿,原本就嬌豔欲滴的小嘴刹時就變得如紅透的櫻桃般,水嫩紅潤,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火紅的嫁衣將她的膚色襯得更加嫣紅,不似平時那般白丶皙,卻多了一抹生氣。含羞帶怯的臉上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月娘精心地為楚憐惜打扮著,看著楚憐惜開心的樣子,月娘心裏卻十分的擔心。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楚憐惜這樣自作主張,不知教主知道了會怎麼樣,雖說楚憐惜是教主的女兒,可教主一向對她十分的嚴厲,一旦犯了錯,比她們受的懲罰還要嚴重。
“小姐,你當真要嫁給秦少主嗎?”月娘特別希望楚憐惜能改變主意。
“恩。”楚憐惜知道月娘的顧慮,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所以也不生氣她一而再,再二三的提醒。
她一旦決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楚憐惜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幸福。
因為是直接在秦家堡裏出嫁,也因此免去了許多繁重的縟節。隻要等到吉時出門就好,所以楚憐惜有足夠的時間裝扮自己。
雖然沒有爹娘在身邊,使得這場婚禮少了些味道,可楚憐惜依舊覺得很開心,隻要能嫁給秦戾。
而此時的秦戾還在書房裏看著這月各商會送來的賬冊,自那日讓莫含煙喝了藥之後,他就再沒有踏進去煙雨閣了,一來怕她聽說自己又要成親的事難過,二來是他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莫含煙已經失蹤的事。
袁風在一旁看著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吉時快到了?”
“恩。”抬頭望了眼木架上搭著的喜服,秦戾揉了揉眉心,緩緩歎了口氣“一會拜堂結束之後我就會問她要解藥,到時你就趕快拿去給她們服下。”
“恩。換衣服吧。”
等著秦戾換好衣服,兩人便直接來到前廳,浮塵在昨日也已經回到了秦家堡,如今正在前麵招呼著賓客。
秦家堡本是不要外人進的,可楚憐惜卻堅持自己要一個隆重的婚禮,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楚憐惜是秦家堡的新夫人。
沒有辦法,秦戾這才請了一些生意上來往的朋友前來觀禮。
兩人一出書房,藏在暗處的人影便立刻閃了出去,直奔蘭苑而去。
此時的源兒正在吃著梨衾送來的飯菜,三個人圍在桌邊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受外麵的熱鬧影響。
“不知道少夫人現在到哪了。”梨衾每日都在掛念著莫含煙,也隻要在源兒和梨落兩人麵前才能念叨一翻。
一聽梨衾的話,三人麵麵相窺,紛紛歎了口氣。梨衾還想再說什麼,源兒卻忽然抬了下手製止她。
源兒的手才剛一放下,秦天榕就從外麵推門而入。看著梨衾和梨落與源兒坐在一起時,鳳眸一沉,透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
兩人見狀,立刻站起了身子,頭低垂著不敢看向她。
“師父沒去前麵觀禮啊。”源兒那略帶生疏的語氣和稱呼,讓秦天榕十分不悅,卻又不能拿她怎麼樣。
“吃好了,就跟我走。”
“去哪?”
“走就是了。”見源兒前麵的碗空了,筷子放在桌上,秦天榕便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轉身就向外麵走去。
梨衾和梨落則匆忙地跟在後麵,卻被秦天榕製止了“你們都下去吧,不用跟著。”
平時梨落都不離開源兒的,除非梨衾在,要麼就是源兒毒發的時候,如今不讓梨落跟著,這讓兩人心裏都不禁覺得有些不安。
源兒也不說話,任由秦天榕拉著自己走,直到她看到湖心亭,源兒這才覺得有些恐懼地退了兩步。
密室的機關就在那湖心亭中,隻有在她毒發時,才會去密室,如今秦天榕卻帶她來這裏,的確讓她覺得有些害怕,而且在源兒的潛意識裏,是十分害怕黑暗和那個密室的。
看出源兒的害怕,秦天榕卻是將她的手拽得更緊了“別怕。”
一個黑影出現在湖心亭中,將那密室機關打開。秦天榕拉著源兒便走了進去。長長的通道早已是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