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的一間客棧裏,此時早已是人滿為患。
夢輕痕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手指。兩耳卻將別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聽說一葉毒娘子受傷逃了。”
“是啊,我的小舅子在官府當差,他說官府全兵出動沿著護城河一路搜捕下去,至今都未見著人。”
“據說有十萬兩的懸賞是不是啊。”
隔壁幾個人說得最為大聲,夢輕痕哪怕不想聽到都難。
最近這段時間,涼城的人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全都是關於毒娘子的。夢輕痕在此呆了三天,滿腦子都已經塞滿了毒娘子的名字。
妖孽般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就不信這處處都壓暗影一截的毒娘子有這麼厲害。整個官府都出動了竟然拿不住她。
這淩宵宮和暗生門都是性質差不多的組織,可淩宵宮卻處處都比暗生門要強一點,情報也總是比暗生門的來得要快。
以前暗生門就隻能在殺手這塊強過淩宵宮,可自從三年前,毒娘子在江湖上出現之後,每每人們聊天時,都會說什麼毒娘子比那暗生門的頭號殺手還厲害。
一想到這個,夢輕痕心裏就一肚子火。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淩宵宮是個女子軍啊,而暗生門則全都是漢子。
想到一群爺們竟然輸給一群女人,夢輕痕就覺得是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更讓夢輕痕氣憤的是,他剛查到這趙恒就是當年的張恒,然後快馬加鞭的從岐山趕到涼城,竟得知,早在一日前,張恒就死於毒娘子之手了。
這讓夢輕痕情何以堪啊,簡直就是對他能力的藐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當夢輕痕聽到官兵沿護城河一帶找人時,就再也按捺不住了,說什麼也要找到毒娘子,與她較量一番,不然也太辱他生為男人的尊嚴了。
夢輕痕才剛一站起身,肩頭就被人按住,一轉頭就看到浮塵出現在他身後,夢輕痕嘴一撇,又坐了回去。
“想去哪?”浮塵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雙眸就沒離開過夢輕痕的臉。
夢輕痕十分懷疑,浮塵究竟是怎麼準確地將茶給倒進水杯裏的。傲嬌地轉過頭不去看浮塵,夢輕痕心裏那一個慪啊。
早幾年的悠哉生活再也不複存在了,夢輕痕經常都在想,一年前的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困,頭腦一發熱就原諒了浮塵。以至於如今的自己落在這樣的田地,別說上花樓,在街上看個美女都要小心被浮塵雙眸中的怒火給灼傷。
想到他的後宮,想到他的梅蘭竹菊,想到他的春夏秋冬,夢輕痕瞬間覺得自己都不是男人了。
作為一個健康的男人,別說碰,連看都不能看美女,這樣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啊,尤其是這幾日,這種想法愈加的強烈了,皆因這涼城可是荊月國出了名的美女盛產地啊。
見夢輕痕不說話,浮塵微微挑了挑眉“街上有位姑娘,長得真好看。”
果然,夢輕痕頭一轉,眼神就從窗外飄向了街上,卻發現自己坐在這位置,窗外是一條暗巷,心中頓時竄出一股無名火,雙眸唰地一下飛向浮塵,就見他眼含笑意,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夢輕痕。
夢輕痕心中的火氣頓時就蔫了,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你真無聊。”
“誰無聊?”秦戾和袁風一來就聽到夢輕痕的這句話,很自然的便接了口。
夢輕痕一見他們兩人來,頓時覺得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這兩人都是和浮塵一夥的。鳳眸一眯,死死地瞪了浮塵一眼,這才舒展眉心,笑得那叫一個勾人,拉著袁風的胳膊,順勢就站起身倚在了袁風的身上“風哥哥,奴家想死你了。”
溫熱的呼吸吐在袁風的耳際,袁風隻覺得渾身一顫,身後一道火熱的視線立即投了過來。袁風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一聲,想要甩開夢輕痕。
無奈打定主意賴上袁風的夢輕痕瞬間化身柔弱無骨的人,任憑袁風如何扭動,推卻。夢輕痕就好似長在了袁風身上一般。兩人儼然連體嬰的姿態看得浮塵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夢輕痕打殘了鎖在身邊。
袁風幾番折騰無果後,終於放棄了掙紮,在浮塵旁邊坐了下來,讓夢輕痕可以挨著浮塵,豈料夢輕痕一個側身,將全部重量都壓在了袁風的身上,袁風終於受不了地開口:“輕痕,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像女人。”
夢輕痕伸出手,翹起蘭花指戳了下袁風的腦袋,頭一偏靠在了袁風的肩上“奴家要真的是女人,第一個就上了你。”
夢輕痕這句不要臉的話一說出口,秦戾剛喝到嘴裏的茶就噴了出來,剛好噴在了袁風和夢輕痕的臉上。因為夢輕痕側著身的緣故,隻有半張臉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