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輕痕還有些猶豫,想來他們暗生門雖在江湖上也算是有著很高地位的,做這些事總讓他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不夠光明正大。
源兒才不顧忌這些呢,幾步上前來到床榻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毒娘子,手一伸就扯下了她的麵紗,如果此時秦戾和袁風在,就會認出,她就是在無塵居見過的那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的家人。
那是一張源兒完全陌生的臉,沒有十分驚豔和迷人,頂多算得上是個小家碧玉。和莫含煙比差距不是一點點。
源兒失望極了,有些氣餒地看了夢輕痕和浮塵一眼“我猜錯了。”
除了莫含煙,源兒還從未見過紅發的女子,再加早前在破廟,毒娘子對她手下留情,還有那雙熟悉的眸子,這一切都讓源兒認定毒娘子就是莫含煙。可如今事實擺在麵前,卻是叫她不得不信了。
浮塵看了看源兒,視線再一次移到墨無塵臉上,因他離得有些遠的緣故,隻能看到墨無塵的側顏,卻在不經意之間看到她耳後有些奇怪。
“等等。”浮塵出聲阻止了源兒為其戴上麵紗的動作,上前一步來到床榻邊,仔細看看了墨無塵耳後的情況。
這才發現原來她戴著一張人皮麵具。夢輕痕也反應過來,上前將墨無塵的身子給扶了起來。
浮塵慢慢地將墨無塵臉上的人皮麵具給撕了下來,出現在三人麵前的不是熟悉的麵孔,卻是一張令三人都異常震驚的臉龐。
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讓人很難想像她曾經曆過什麼。源兒卻是瞬間就紅了眼眶,即使毀了容貌,可那輪廓還在,酷似莫含煙無虞。
“痕哥哥,她就是我嫂子對不對?”
夢輕痕卻是不敢如此輕易就下定論,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墨無塵又是個這樣的身份“不好說,我們必須查清楚。”
這事可大可小,浮塵也認同夢輕痕的看法,而且以秦戾的說法,這毒娘子可是恨極了他,還揚言要取他性命呢。
眾人一直想不明白,秦戾何時惹上了毒娘子,若她是莫含煙,想來就是因為當年之事了。
“好了,源兒,這事就交給我去查,你先別聲張,尤其不能讓你哥知道。”
若是讓秦戾知道墨無塵有可能就是莫含煙,那墨無塵要取他性命,他肯定會雙手奉上的。當年之事沒人比他們更清楚秦戾的處境,若是讓他就這麼送了命,豈不是太冤了麼。
既然有誤會,當然得把它解開,否則冤冤相報何時了?
源兒一聽覺得有理,而且夢輕痕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源兒自是放心,為免冷月疑心,源兒很快就退了出去。
等源兒一走,夢輕痕忍不住看了浮塵一眼“哥,你怎麼看?”
隻有他們兩人在起,夢輕痕一向都叫浮塵哥哥的。本來論師門排行,浮塵也是他的師兄。
“源兒說她有個孩子。也身中蠱毒?剛才冷姑娘是不是在找什麼人?”
夢輕痕一聽,開心地笑了,走上前抱著浮塵就往他臉上一親“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聰明啊。”
浮塵挑了挑眉“沒有。”而且,隻有夢輕痕誇他,他才會覺得開心,別人說的有什麼用?
夢輕痕見浮塵這表情就忍不住想逗他,就在他想進一步調戲浮塵時,耳邊就傳來墨無塵呻、吟的聲音。
夢輕痕哀怨的看了浮塵一眼,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浮塵忍不住搖了搖頭,能看到夢輕痕不為人知的一麵,他覺得是他此生之幸。
夢輕痕豈會如此輕易放過浮塵,硬是將他扯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才又快速地走到床榻邊上,在墨無塵醒來之前,將她的麵紗戴回她的臉上。
浮塵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人皮麵具,苦笑一下將它塞進了自己的懷裏,畢竟這會藏在哪都不好,而且這已經撕下來,也不可能再給她戴回去了。
莫含煙一醒來就覺得頭痛難當,虛弱地撐起身子,小手撫上太陽穴,輕輕地揉著,整個人看上去很不好。
夢輕痕一想到她有可能的身份,就不知該說什麼好,倒是浮塵為她倒了杯茶,走上前去溫柔的問道“姑娘,你醒了?”
莫含煙聽到浮塵的聲音,頓時停住了動作,一轉頭就看到浮塵和夢輕痕,麵紗下的小臉露出一絲錯愕之色,卻是一瞬就恢複了平靜,而那雙眸子卻是由始至終都平靜無波。
若不是知道自己麵紗還在,莫含煙會連這一絲表情都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