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蹙眉看著馬車裏多出來的男人,開始了第五次歎氣。
花言澈坐在一旁,雙手撐著小腦袋,微微仰頭瞅著冷月,一張小臉快要皺成一團了“姨娘,你一直唉唉唉的,是不是叔叔病得很嚴重啊?像澈兒生病的時候那樣嗎?”
冷月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花言澈的問題,而是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姐,你真的要帶他回穀嗎?”
莫含煙的身子微微一僵,聲音有些冷“若你能救他的話,可以幫忙……”
莫含煙心中也是十分的猶豫,她一方麵說要親手殺了秦戾,可一看到他受傷,她竟然還是會擔心。
過去的種種恩怨,在見到花言澈對秦戾那莫名的依賴後,莫含煙一度覺得糾結為難。長大後的花言澈要怎麼去承受他的娘殺了他爹的這個事實?
原本就有些猶豫徘徊的她,如今更是舉棋不定了。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秦戾死在她的手上。她隻要向秦戾證明,從前他所做的一切都錯了,莫子謙是無辜的,這樣就好了。
冷月無奈地聳了聳肩,她隻會醫術,對這毒可沒什麼辦法,更何況這毒又不簡單,若是尋常的毒,她或許還有這個能力“能力有限。”
這是冷月第二次覺得自己這個神醫的稱號有些浪得虛名。解蠱沒辦法,解毒沒辦法。她的醫術真的有待加強了。一旦這個想法在心裏行成,冷月覺得自己回穀,該趁著這幾個月,把老頭子的醫術都拿出來翻翻,然後好好研究一番,怎麼都不能丟了老頭子的臉啊。
“姐,你要是把他帶回穀中,不怕娘不高興嗎?”冷月瑟縮了下脖子。一想到她娘那嚴肅的表情就覺得有些恐怖。
坐在前麵趕著馬車的莫含煙聽到冷月的話,也愣了一下。想起師母那冷漠的表情,也覺得有些忐忑。
其實冷月的娘並不嚇人,性子也溫和。隻是她若不開心,或者板一下臉。冷傲天就會抓狂,然後發飆。
最直接的受害人,當然就是惹得他親親娘子生氣的人了。而墨月寒一向喜靜,不喜熱鬧,平時也不太愛說話。
據冷傲天回憶說他們避居忘情穀二十幾多年來,墨月寒就在那裏呆了二十多年,從未踏出忘情穀半步。
每日活動的範圍,就是自己居住的那座瑤情居,就連冷月的房間她都隻去過幾次。
不過墨月寒對莫含煙倒是不錯,甚至算得上很好,好到冷月以前都經常抱怨說,或許莫含煙才是墨月寒的女兒,而她肯定是墨月寒撿回來的。
莫含煙也一直覺得很奇怪,也因此對冷月更好,心中總覺得自己搶奪了冷月一半的母愛“可我不能見死不救吧。”
冷月‘喔’了一聲,隨即放下車簾又坐了回去。花言澈見狀立馬挨上來,抱著冷月的大腿,一副討好的樣子“姨娘,你還沒回答澈兒呢。”
冷月摸了摸花言澈的頭,想說的話哽在喉嚨裏,卻不知道要怎麼說,畢竟花言澈還小,有些話你即使說了,他也不見得懂,吱唔了半天也隻能說出一句“恩,澈兒乖,叔叔病了,需要休息。你別吵到他哦。”
花言澈聞言,立即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就怕他再發出聲音會吵到秦戾。冷月見到他的反應,給了他一記讚賞的眼神。
幾個時辰後,馬車在一處森林前停下。莫含煙看著那霧氣彌漫的樹林,回頭一把掀開了車簾“到了。”
莫含煙從馬車上躍下來,然後轉身將後麵出來的花言澈給抱下了馬車。冷月看著昏迷不醒的秦戾,扯著他那完好的胳膊拉了拉,發現秦戾真不是一般的重。
拉扯了好一會,他的身子也隻不過向外麵移動了一點點而已。冷月有些挫敗的鬆開手,對著外麵的莫含煙喊道:“姐,他太重了。”
冷月從小就在研習醫術,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自己然是搬不動秦戾那麼一個八尺男兒的。
莫含煙將花言澈放在地上後,才又轉身走向馬車。將冷月給接了下來,然後自己爬上去將秦戾給搬了下來。
冷月睜大雙眼看著這一幕,小嘴微張“姐,練過功夫的人力氣都很大嗎?”
莫含煙有些好笑地看了冷月一眼“力氣?回去問師父吧。”
冷月撇了撇嘴,覺得這位姐姐的性子還真是冷啊。要麼不回答她,要麼回答的都是讓她無言的答案。
雖然是把秦戾從馬車上弄下來了,可要帶著他穿過這片布滿瘴氣,又設有陣法的森林,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