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席話雖然透露著滿滿的無奈,但有心人細聽之下還是會發現他的語調裏,其實充滿了對於浣碧的期許。
世間芸芸眾生隻知浣碧乃是女媧娘身邊最為得寵的一等侍女,卻不知道她的另外一重身份,或許連她自己都至今還蒙在鼓裏,而眼前這個男人之所以說了這麼一段一語雙關的話,就是因為浣碧這個身份關係到女媧族日後的興衰於存亡,隻是令他也費解的是,“女媧即知曉她的身份,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將其留於身邊呢”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苦笑了一聲,隨著他這滄海一聲笑,群山全部都開始震動了。
眾人紛紛撚動著仙智來穩固心神,可就在這時令眾人驚詫不已的畫麵出現在了場中,浣碧一把推開九仙,如同中了魔咒般朝地上猛地跪去,邊跪還邊磕著頭,頓時一股猩紅的液體就順著她的雙頰流了下來,她絲毫沒有心神顧忌臉上的血液,隻是伸出舌頭舔了一滴後,便語氣充滿崇敬之心朝著男子喊道:“師祖在上!請受女媧族侍女一拜!”
“砰!”額頭重擊在地上的聲音,讓忙不迭在控製心神的眾人都是一驚,浣碧的這一舉措嚇到的不僅僅是樹妖,還有那醉眼沉思的神秘男子。
浣碧匍匐跪地的動作保持了很久很久,久到眾人都已經不知如何是好時,神秘男子悠遠清冷的語調才傳來:“唉!罷了!罷了!念你年紀尚輕,便饒了你這一次吧!”
“謝始祖!”聽聞這句話後浣碧才敢將滿是血液的臉頰抬起,但就算抬起後她也並不敢直視於神秘男子,昔日裏那個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浣碧在此而完全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柔弱女子,浣碧低著頭在原地站了許久發現神秘男子並未再做下一步指示後,便徐徐轉過身朝桃花樹妖等人那裏挪去,當她剛一挪出第一步時,那個令浣碧感到呼吸緊繃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既然都認祖了!何須在忌憚我呢!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不如你到我身邊來,給我說說這千年來女媧族的變化吧!”
一語說畢,浣碧的左腳就不由自主的停在了空中,頓時浣碧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眼神穿過後背直直的朝她冷汗淋漓的麵容 射 來,這一招“後背穿刺!”讓浣碧感到了致命般的脅迫感。
還不待她回過神來時,她就發現從後背飛過了一根無形的銀線朝她撒來,頃間浣碧就被這根銀線給綁到了神秘男子身邊佇立,她始終不敢抬起頭來平視神秘男子,直到一聲暴喝聲傳來:“身為一個堂堂的女媧族一等侍女!這般扭扭捏捏惺惺作態,就是女媧平時所傾囊相授的嘛!”
這一聲叱責令浣碧羞愧難當,她雙手緊緊的捏住青絲襦裙下擺,內心無比的糾結複雜,直到山穀中的一片落葉輕輕地飄過她的眼睛,她才顫抖著身軀抬起了滿是猩紅血液的臉孔直視神秘男子。
眼前的男子一襲黑色風紗遮麵,宛若就像和身後黑夜的景象融為一體般,看不清他黑色風紗下的臉龐,可浣碧的仙智卻能夠明顯感受到神秘男子嘴角帶著的微笑,這時,浣碧的微識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於是乎她輕輕的放出微識探尋了一番,這一探識足足讓浣碧給驚呆了。
原來剛剛浣碧所用的微識是女媧娘娘嫡傳,跟普通的微識決然不一樣,一般普通散士在探尋到有禁錮般的事物後便會直接的被打傷回去,而女媧娘娘嫡傳的微識卻可以突破世間萬物所有的禁錮。
所以剛剛浣碧的微識就探尋到了神秘男子自身設置的結界,在那徜徉的綠色幻影中,浣碧的微識愕然的發覺了神秘男隱藏在黑色風紗麵容下的本尊,這個發現之所以令她錯愕不已,隻因為那麵本尊像極了浣碧在女媧祠地宮看到的一副畫像,據她所知女媧祠地宮中那副畫像所畫之人乃是女媧娘娘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這個發現令浣碧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她不敢確信眼前此人到底是何許人也,但從他的身手和所說之話來看,定跟女媧一族有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瓜葛!至於是何種瓜葛,或許是她此身一輩子也無法碰觸到的絕世疑雲了。”
正當浣碧低頭沉浸在自我臆測時,神秘男子清冷的聲音從他腹空下傳入到了浣碧耳膜內,“怎麼?你對我的身份似乎很感興趣啊!既然都到了用女媧嫡傳微識的份上了嘛!”
這聲帶有戲謔味道的叱責,讓這個強勢的女子臉又紅了一點,她趕忙的就收回了自身微識,而後下一秒就挪動著小碎步走到了神秘男子身旁,剛一站定,神秘男子便急不可耐的用腹空傳音開始了和浣碧的兩人對話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