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飛快的在空中流轉,那些黯淡的流光像是無主可依的一樣,慢慢的被卷了進去,然後輕輕的向內一合,木箭這時就飛 射 而至,隨後“蓬”的一聲響,本來霞光異彩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清澈起來,依舊是那片山石,那叢樹木,清溪碧水,在不遠處的一座假山上,數丈高的山頭,斜斜的躺著一個少年,他的身體趴在假山的上麵,兩條腿垂著,胸前有三個大洞,但是並沒有怎麼流血。
儒子用手一招,把木箭與兩團火焰收起,然後托起那隻小靈獸,飛身上了假山。
他仔細審視著這個少年,才發現這個少年早就沒了氣息,不單是被她的木箭所傷,而是像受了陣法的反噬,經脈什麼的都已經被破損的嚴重,就算沒有他所發的三箭,也已經氣脈盡斷,變成廢人了。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他的臉色很是蒼白,麵容也清秀,隻是眉目間看著有一些戾氣,儒子一看,就知道他必然殺過了不少人。
年紀看上去似乎並不大,儒子思索了片刻,也想不出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想必是受人指使來與自己為難的吧。
這個少年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似乎都要從眼眶中突出來,像是有著滿心的不甘。儒子輕歎了一聲,把他的眼皮撫下。
然後看到在他的手中,拿著一張像是玉質的,棋盤一樣大小的東西。
在瓊山時,他曾經見到明戈那位王師叔,手中也拿著同樣的東西。後來她向明戈請教,知道這個東西叫做陣圖。
通常隻能截靈散士才有能力製作。
難道這就是當年那位女散士布置的陣圖?
他取過了那張陣圖,發現上麵密密麻麻畫著無數的紋路,與這座別府的布局很是相似,上麵流動著氤氳的光華,用手一放,就覺得有有充沛的靈氣從上麵傳出來。
儒子來不及細看,把東西收進口囊中,將現場布置了一番,收拾好那少年的屍體,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了城中,才發現他在陣法當中被困了有足足三日這讓儒子咋舌不已,截靈修士布置的陣法果然是不同凡響那少年想必是從不知什麼途徑得到了這張陣圖,然後在這裏操控以前的陣法,隻是他的仙智不夠,所以隻能夠將儒子困住,卻無法將其殺死,被他無意中遇到了這隻靈獸,破去陣法,反而自尋死路。
儒子看著掌中這隻小靈獸,它那方才充滿了妖異神力的紫眶金瞳這時已經完全的消斂了,現在的目光顯得委屈而又無辜,一眨一眨的望著他。
儒子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小東西剛才吞掉了大半瓶的青玉髓早就聽說這種靈獸有吞噬靈氣的天賦,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摸了摸靈獸的頭,笑道:“以後,就叫你糖寶吧,記得要聽主人的話”他也不想用精血與它定下什麼靈獸契約,這隻靈獸救過他的命,就算是朋友之份吧
回到了城中,他先是去朽木閣,交上了一瓶青玉髓。
還是在二層的台子前麵,那個負責發布任務的老者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把一百塊靈幣交到他的手裏。
儒子出了朽木閣,就轉頭去了販賣靈草的多玉閣,詢問了一下,正好還是當天的執事弟子,他便詢問所訂購的幻靈花來了沒有。
那個弟子查詢了一下,就取出放著兩朵幻靈花的玉匣,然後恭恭敬敬的對他說道:“仙師,幻靈花需在極為冰冷的狀態下才能保存,玉匣中有兩塊取自千載玄冰窟的寒冰,可保九十日不腐,請仙師放心使用。”
儒子笑了笑,付了六十塊靈幣,就將玉匣收起。
至於什麼寒冰雲雲的,他並不擔心,有著冰冰焰傍身,千載玄冰窟內的寒冰,還不是任他取用?
摸著半癟的腰包,儒子歎了口氣,費盡心力弄來的靈幣,這樣就花出去了一大半。
不過這回截靈所用的材料已經準備完全了,他隻需要回去用心煉丹,做好準備就是了。
回到南城,見了冷血,他倒是並沒什麼驚奇的表情,隻是問儒子:“回來了,沒什麼危險吧?”
儒子向著他笑笑,“多謝你的明炎丹,擋了不少寒氣。”說完把幻靈花遞給他。
冷血也笑笑,並沒提明炎丹的事,仿佛儒子闖了千載玄冰窟,他非常有信心的知道他會平安歸來一樣。
伸手把幻靈花接了過來,說道:“三味主藥,隻少了一對金鱗鱘,還是有些可惜。”
儒子道:“反正還有幾十日,慢慢尋覓吧。
這裏來往的散士眾多,說不準哪一位手裏就會有這些東西。”
冷血不是多言的人,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
於是,儒子又開始了像前一陣子一樣兩點一線的生活,白天在店裏幫忙,剩餘的時間,則繼續向冷血學習煉丹之術。
不知不覺間,他煉丹的手法,已經很有進步,並不次於一般的煉丹師了。
他不知道,在他前腳剛離開朽木閣的門口,朽木閣三層的一個隔間裏,梁子衡已經狂暴的摔了三個杯子。站在他旁邊侍奉的兩個弟子嚇得膽戰心驚。
他的須發都箕張著,臉上青筋迸露,顯現著一副十分駭人的怒容。“他不過一個區區的嬰靈散士,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麼能夠逃脫預先布置好的殺局,怎麼還能夠殺死我最得意的弟子”他高聲的吼著,手裏攥著那個平日裏最喜歡的青龍紋杯,最終還是沒舍得摔下去。
兩個弟子連大氣都不敢出,這位師父本來脾氣就不甚好,這回又是在盛怒之下,說不定兩個人就會被當成了出氣筒。
不過說也奇怪,師父要對付的,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來自海外的散士,卻有這樣的本事,連軒中最擅長陣法,殺人於無形的三師兄曉樓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梁子衡怒吼著說道:“曉樓帶藝投師,入我門下二十年,從來沒有失過手,他對陣法天賦異稟,手中的陣圖,滅殺過無數的同級散士,區區一個截靈十層的散士,怎麼能夠破局而出,怎麼能反手把他殺死”他越說越怒,猛地一掌打在了旁邊那位弟子的臉上,喝道,“你們是否認真查探了他的形跡,是不是他有什麼秘寶你們並不知道”
他在盛怒之中,這一掌下去,那弟子三顆牙齒頓時飛了出來,牆上濺了無數的血沫子,但他卻不敢叫苦,連姿勢都不變,還是恭恭敬敬的在那裏站著,臉上不敢露出一點不滿的神情,“回稟師父,弟子們所打探的消息,都已經一五一十的稟告給師父,並無任何遺漏之路。”
梁子衡重重的哼了一聲,“若是讓我知道這中間有什麼差池,少不了你們的一頓責罰”
這時那位給了儒子靈幣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他用手撚著長須,緩緩的說道:“軒主,何必跟弟子們出氣呢?你久在城中,不知道現在敢在神州大陸上遊曆的散士,可都不是弱手。”
梁子衡怒道:“那又怎樣?這回我親自出手為徒弟報仇,我就不信他能夠抵擋一位截靈散士的手段”
老者用手托起麵前的茶杯,慢慢的品著:“一個嬰靈散士,不論有如何厲害的靈器,再高深的境界,終究是不能越級挑戰一個截靈高手的。隻是軒主,林城主有嚴令,不許在城中械鬥,隻要他不再出城,你又如何找到將他格殺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