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帶回宮的女子有傾國傾城之貌;聽聞他帶回宮的女子是夏國星辰公主;聽聞他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聽聞冷酷無情的他為她動了心……何須再聽聞,他所做的足以表明一切。那個女子就是他心中惦念的那個佳人吧?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可是她卻無法替他感到高興。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竟能得到他的心。
“娘娘,小心!”莊妃在婢女的提醒之下才緩過了神,避開了前方的石塊。
“走,我們去乾坤殿瞧瞧。”莊妃打定了主意,她決心要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讓心高氣傲、高高在上的他都鬼迷心竅。他那麼執著地堅守,究竟是為了一個怎樣的女子?她實在好奇。
“啊?娘娘,可是萬歲爺他……他不允許任何……”
“不許任何妃嬪踏入乾坤殿?”莊妃冷笑了一聲,他既然都能將人放在乾坤殿了。若是真要違抗命令,也是他先犯的錯。
然而當她看到病榻之上的夏悠然時,她竟怔怔地站住了。原來如此!莊妃終於懂得,她是如何配得到他的心。即使這般病懨懨地躺著,都能美如斯,莊妃實在難以想象,夏悠然若粲然一笑,該是怎樣的驚天動地,震撼人心……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便是用來形容她這樣的女子吧……
莊妃終究還是默默地離開了,就仿佛她從未來過。縱然心中有所不甘,然而那個女子竟然可以為了他放棄自己的生命,那樣深刻的愛戀,恐怕自己都無法做到,她又有什麼理由去嫉妒。
又是深夜,又是一天過去了,夏悠然依舊未醒。龍騰攥緊了拳頭,神情悲痛的揚起了頭,逼回眼中那抹酸澀的水潤。她好不容易才答應了隨他一起回宮,他們好不容易才確定了彼此,好不容易才執手要長相廝守,如今卻……不過幾天的時間,於他而言,卻如同一輩子那樣漫長。
那些沒有她的日子,他都會站在這樣的夜色之下,遙望著天際,在思念和痛苦裏從天黑守到了天明。那麼多次,他在夢境裏遇見,她笑得那般燦爛地奔向他。就像那一日他凱旋而歸,她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降落到他眼前,對著她眉目含笑,讓他的心中頓生悸動。
天色愈加的暗沉,乾坤殿內的燭光淡淡的亮著,映著一道昂臧而又堅定的背影。
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丫頭,你怎會如此貪睡?難道你不要我了麼?龍騰顫抖著手撫摩著她越發瘦削的臉龐,那樣的想念她,想念到心痛。他感覺胸口劇烈的痛著,龍騰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趕忙服下了一顆赫連逸留下的速效藥丸。
不知何時,夏悠然終於醒了過來,隻是頭疼地愈發劇烈,喉嚨幹澀地似乎要冒出火來,夏悠然努力地稍稍撐開了眼皮,洞察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想要抬手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束著,疑惑著將目光側過看向了床邊。墨黑的發絲淩亂地散在幹淨的床單上,在黑發的映襯之下那張剛毅的臉越發線條明朗,緊閉的眼眸,深蹙的眉頭,淺淺的鼾聲,讓她心痛之時又感動。他就這樣一直在守著她嗎?
真好,他沒事!幸好受傷的是自己!夏悠然萬幸中感慨。她要他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這樣她活著才有意義。
雖然胸前的傷口還疼的厲害,但是心頭卻融入了溫暖的感覺。她所有的企盼如今都一一實現,怎能不讓她欣喜。看他就這樣睡去,怕他身子會著涼,夏悠然隻能用一隻手夠到一條薄毯,不忍驚醒他,想要替他悄悄蓋上,卻終究將他吵醒了。
“你醒了?”龍騰於昏睡中清醒,剛硬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似是生怕是自己的幻覺或是夢境,龍騰重重地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更加清醒。
“是的,我醒了。又讓你擔心了。”夏悠然抱歉的說道,看他那一臉疲憊的樣子,也能知道他是怎樣度過這幾日的。
“還疼嗎?”想到她的傷口,龍騰的心中又是一疼。
“不疼。”夏悠然微笑著搖了搖頭。“好累,你抱著我睡可好?”她撒嬌地發出請求。
“好。”輕輕地躺在她的身側,避開了她的傷口,將她擁入懷中,那樣真實,那樣溫暖。
夏悠然看著他睡去,才放下心來,亦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