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宮裏已然一片姹紫嫣紅,繁花似錦,剛好映襯了赫連逸的心情,將為人父,他感到無比興奮,亦帶著絲絲緊張。依舊是一襲素色的錦袍,他同龍騰坐在假山高處的亭子裏,抬頭方能仰視到他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眉目間盡是藏不住的喜悅之意,有種閑敲棋子的愜意之感。
而坐在他對麵的龍騰,則是滿目巍然。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叫人琢磨不透,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同樣修長的指間拈著棋子,有些對赫連逸表示出不耐煩之感。冷峻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師兄,你別老板著這張臉,當初你初為人父之時,我可沒拿臭臉擠兌你。”赫連逸一邊在棋盤上落下棋子,一邊開玩笑地說道。
“少廢話。否則回你的山莊去。”龍騰毫無耐性地下了逐客令。他才懶得聽赫連逸嘮叨他將為人父的心得。
“念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暫且不同你計較。”如今什麼事都不會掃他的興。
“看你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樣,有什麼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龍騰落子極快,仿佛根本不用思考。
“你看得如此通透明白,我還需說什麼。”赫連逸樂嗬嗬地笑著。促狹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龍騰自然能知曉其中的意思。隻是淡漠不語,他思忖了許久,亦未能猜出夏悠然到底放了幾分心思在其中。
“這可是你的妃子,我還是第一次瞧見。聽聞你已翻了她們的牌子。”赫連逸雲淡風輕地說道。
龍騰順著赫連逸的視線望去,便看到幾個穿得極為華麗的女子,在園子裏散著步,偶爾談笑風生,一個個麵若春風的情態。收回了目光,視線又集中到了棋局上,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如今你可見到了。”
“那個春風得意走在最前麵的可是莊妃?”赫連逸饒有興味地瞧著這一切,很難想象龍騰如何在這一群女人之中運籌帷幄。
龍騰草草地看了一眼,“許是的吧。朕不太記得她們的樣子。”
龍騰如實的話讓赫連逸愕然,那睜大的眼神久久地定格在龍騰的表情上,“師兄,你何時變得如此幽默。你寵幸她們,竟認不得她們的模樣,太侮辱你的智慧了。”赫連逸在他麵前向來都是口無遮攔。
“朕沒有碰過她們。”龍騰隨即說出的一句話再次讓赫連逸訝異,他手中的棋子不慎便滑了下來,想要去拾起重新擱置,卻被龍騰攔了下來,“舉棋不悔。”隨即他落下一子,棋局的勝負便一目了然。
赫連逸也顧不得其他,索性便拋開了棋局,“你這話何意,你翻了牌子卻不寵幸她們,那朝堂之上那些老臣會沒有異議?”
“你可知外麵為何會盛傳朕獨寵莊妃?”龍騰雖依然保持著那份君臨天下的傲然,卻也透著幾分無可奈何。
赫連逸露出疑惑不解的模樣。自然是他翻莊妃的牌子翻的多了,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