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不是太極拳的招數,而是形意拳中的跨步大劈樁的式子,當時教他太極拳的老師看丁逸練拳肯吃苦,就教了他這一招跨步大劈樁。武諺有雲:太極看單鞭,形意看劈拳,八卦看單換。意思就是太極拳的單鞭,形意的劈拳和八卦掌的單換掌屬於其中最基本也最精華的部分,功夫到不到家,就看這幾個基本式子就行了。
對於形意拳,丁逸隻會這一招,就是進步劈拳,可這一拳被運上了內勁的話,卻威力極大,兼之此時丁逸雖然渾渾噩噩,但是速度卻極快,那人手裏的匕首還沒來得及刺出來,就被丁逸腳下一頓,給踏斷了脛骨,緊接著隻覺得胸腹間一痛,隨即失去了知覺。剛剛打倒這個人,另一個嘍囉就從旁邊一刀刺過來。這一刀凶險啊,丁逸此時弓馬步合一,招式已經用老,很難來得及變招了。很顯然,這家夥是個狠角色,很會選擇出手的時機。可就是這樣原以為一擊必中的招數,卻見丁逸不知怎樣一個旋身,後背微弓,剛好一個雲手的半招,那人的匕首頓時刺了個空。
那人一愣,這小子到底他媽的是人是鬼,這閃避得也太科幻了吧?這嘍囉就這麼一愣神的當兒,就覺得持刀的右腕被人握住了,隻見丁逸借著那人前衝的式子,迎麵一步踏出成弓步,左手就是一個劈掌,一個猶如行雲流水般的單鞭被使出來了。這時的丁逸,體內內息運轉愈來愈快,胸腹隻覺要被脹裂一般,可越是如此,腦海裏的衝動就越強,下手就越重。對麵另一個人這時無巧不巧地迎上了他單鞭的劈掌,隻聽咯剌一聲,胸骨被震得斷成了三截,飛出三四米遠之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又借著力量被反震的式子,丁逸左腳用力一個後坐,肩膀撞在兀自被他製住的那人的胸口,又是咯剌一聲,這人長聲慘叫,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就這樣,九紋龍帶來的三個嘍囉被丁逸在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裏全給打趴下了,而此時,九紋龍剛剛上岸。但也親眼目睹了丁逸是如何把自己的手下給放倒的,他心裏第一次產生了恐懼,出道這麼多年了,就算麵對別人的槍口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恐懼過。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從身上掏出了手槍。九紋龍當過特種兵,出槍根本不需要特異瞄準,指哪打哪,百不失一,可這一次他打偏了。嗯,也不能說是打偏,是目標在他舉槍的一瞬間躲過了。
一眨眼的功夫,丁逸竟然從五六米遠的地方就這麼欺到了自己眼前,一隻手已經抓住了槍管,緊接著槍就響了。也在這一瞬間,他終於徹底看清了丁逸的眼睛,天啊,這還是人的眼睛嗎?居然整個眼白都已經變得血紅,徹底充血了,被這種眼神就這麼瞪了一眼,九紋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意誌,大叫一聲轉身就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也幸虧這一槍,丁逸感到手掌的劇痛,這種劇痛猶如被當頭淋下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殺念衝動猶如春陽融雪,迅速退去,隨即眼前一黑,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丁逸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林易玄正用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我這是在哪裏啊?”
“我操!”林易玄被嚇了一跳,隨即就是驚喜:“他媽的你終於醒過來了,你要再醒不過來,老子都要上天去找玉皇大帝要人去了。”見到丁逸醒來,顯然林易玄也放鬆了下來,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丁逸兀自迷糊:“我這是怎麼了?”隨即鼻端聞到的是濃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以及窗明幾淨的醫院房間。
程心玄這時候剛好提著個溫水瓶走進病房,見丁逸迷糊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還說怎麼了,你都昏迷了七天了。”
“什麼,七天?”丁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麼會……”
“啊呸,怎麼會?”林易玄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成我們南湘市的英雄了?隻身勇鬥匪徒,雖然最終跑了一個,但是被你打成二級殘廢的家夥卻個個身上有案底,而你也光榮負傷入院。嘿嘿,幸虧你隻是光榮入院,而不是光榮犧牲啊,要不然我們係可要多個烈士了。”
程心玄也走到病床邊上坐下,道:“真沒看出來啊,你武功這麼厲害,要不是親眼目睹,我都有些不相信呢。”
“武功,什麼武功?我不會武功啊。”丁逸徹底糊塗了,他隻記得自己下山,然後看到一個女孩子被搶劫,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媽的,你要是不會武功,老子現在一定是在殯儀館瞻仰你的遺容了。我去,當時雖然旁邊沒人看見,卻偏偏被遠處的一個攝像頭給記錄了下來,過癮過癮,這樣的場麵我隻在武俠電視劇裏麵看到過。”
“啊?”
“啊什麼啊,難道要老子給你調出來看看你才會……額,楊教授好。”林易玄說道一半,忽見楊濟時走進來,連忙起身問好。
楊濟時見丁逸醒過來,臉上也現出輕鬆的神色:“原來你已經醒了,你這一來,可把我們院鬧得雞飛狗跳啊。”
卻原來丁逸是被直接送往南方中醫大附院的,當時接診的大夫是楊濟時的學生,從丁逸的症狀上看,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除了右手有一處貫通傷以外。可丁逸就是不醒過來,經過全身檢查之後,檢查的醫生照樣一頭霧水,就手上這點上,不足以造成昏迷啊。無奈之下,這才打電話向楊濟時求助。對於這種情況,電話上當然說不清楚,楊濟時也大感奇怪,可一到醫院看到是丁逸以後,楊濟時的臉就黑了。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是怎麼回事,當下二話不說,就立即讓轉到特護病房,一切費用由他負責。
就這樣,丁逸一直在特護病房呆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