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玄似乎這時候才看懂了丁逸,不由自主點點頭:“原來這就是你的入道心境,我這樣說反倒矯情了。”
“所以我讓你告訴我怎麼辦啊,我畢竟和你不同,沒有你這些道術隨身的。我想出手幫忙,可我還沒狂妄到自不量力的地步。”
“這就好,你是修行人,我也是。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但是想要驅退那個邪靈還要不傷莫太衝本人,以我的功力還不夠。唉,如果大師兄在就好了。”
“哈哈哈,師妹,你是在說我嗎?”一個爽朗的聲音從涼亭外傳來,丁逸循聲望去,不由得自慚形穢。隻見涼亭外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少年人,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一股若隱若現的銳利的氣勢油然而生。也難怪,也隻有如此風範才能讓程心玄傾心了。
程心玄一聽這個聲音,立即站起身來,臉上滿是驚喜:“大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和這位道友上車的時候我就跟著了,一開始我還奇怪,什麼時候小師妹主動約會男生了,我就跟來看看,替你把把關。沒想到竟然是這一檔子事,那我也就不好意思袖手旁觀了。真想不到,清平盛世,還會遇到這種惡物。”
一聽這位的語氣,丁逸立即皺眉,很顯然,是程心玄單相思啊。不過隨即就好奇了,聽程心玄說她就見過有這種武學高手,很顯然就是眼前這位了。有意思,修行人和不修行的人一樣,也有各種煩惱的,無非心境堅定無擾罷了。
果然,隻見程心玄臉色微微一滯,隨即消失無蹤,對丁逸道:“丁逸,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師兄蕭承玄。師兄,這位是丁逸。”
蕭承玄走過來看了一眼丁逸,抱拳道:“丁道友,幸會了。承玄是我的道號,師父所賜,我俗家名蕭峰,你叫我蕭峰好了。”
“道號?”丁逸這才回過神來,他剛才還奇怪怎麼這些修道的名字裏都帶著一個玄字,卻原來是道號。他是個直腸子,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我還以為你們都這麼巧,名字裏都帶著玄字呢,原來是師父給取的。”
沒想到蕭峰卻笑道:“沒法子,誰讓師父喜歡圖個彩頭吉利呢?”
“還有這事?”
“怎麼沒有,你以後就知道了。”程心玄在旁邊接話道:“大師兄,既然你來了,你剛才也看見了,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啊?”
“涼拌!”蕭峰道:“這事棘手得很,師妹,難道你就沒想過這一點嗎?區區一個毫無修行的學生,哪裏能惹到這樣的事,既然發生了這種事,很顯然他去過的地方就絕非尋常。要做就要做得完美,我們真正要注意的,是他背後的力量。”
程心玄撇嘴道:“這莫太衝也真是,哪兒不好去,往鬼窩裏鑽。”
蕭峰轉臉對丁逸道:“丁道友,這事隻怕還需要你大力協助才行。”
丁逸:“怎麼做?”
“很簡單,世間萬事總有個來由。你這段時間設法跟蹤這人,主要看他平時都去什麼地方,特別要注意其言行。附在他身上的邪靈看年歲絕對不小,隻要搞清楚其來處,就能知道對方的來頭,也就好設法收拾了。還有一點你要切切小心,這一類邪物大多警覺性極高,可別在跟蹤的時候被它發現了。”
“這一點有難度。”丁逸如是道。
“那也未必,我教你一種可以收斂自己氣息的方法,隻要你能學會這個,我保你完全。”蕭峰話音剛落,丁逸就覺得腦海裏多了一道法訣,這法訣仿佛是一直就在自己的腦子裏,隻不過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來罷了。丁逸細細回味了一下,不由得大感興趣,這法訣名曰“或躍在淵”,語出《易經·乾卦》講的是遇人處事的原則,所謂君子藏器於身,以待其時,用在修行中就是斂息攝氣,湮沒於環境人群中,可以規避高人的搜神之術。不過方法卻很簡單,簡直就是為丁逸量身定製一般,這這正是應對他目前神識過於敏銳的妙法良方啊。
蕭峰這麼做,也是在考驗丁逸的元神是否足夠堅定,這種神念心印可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一個把握不好,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精神損傷。雖然蕭峰已經刻意壓製了力道,但是見丁逸片刻遍及露出明悟的神色,也不由的暗暗讚歎,這人心誌的確堅定。
程心玄此時問蕭峰道:“大師兄,你這次來了住哪兒,有事我好找你幫忙。”
蕭峰道:“不用,隻要有事,我會第一時間感到,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準備吧。嗯,這個給你,照顧好我師妹。”說完扔給丁逸一個玉佩一樣的東西,然後走出涼亭,轉身化作一道光芒,飛天而去。看著蕭峰的身姿,程心玄臉上神色變幻,不由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