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被楊濟時這麼一喝,再加上胸前的伏神雲蹤佩上散發出一股清寧的氣息,一下子猶如冷水澆頭:“額,我又失態了。”
楊濟時瞪了丁逸一眼,從身上掏出針囊取出五支金針,以極快的手法刺入莫太衝手少陰心經,闋陰心包經以及少陽三焦經的五個重穴,正心神而提三焦陽氣,莫太衝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睡著了。
楊海和胡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過了半晌,楊海這才試探著問道:“楊老師,剛才那是專門治療外客的五心絕命針嗎?”
楊濟時擦了擦手:“不錯,你們知道有這種針法?”
“知道,沒見過,我以前隻當是迷信來著。”胡華老實,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迷信?”楊濟時最聽不得這話:“不學無術我不怪你,但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當迷信,什麼東西?”
見楊濟時臉色不善,胡華也不敢爭辯,訕訕笑了笑,退到一邊不說話了。楊濟時橫了楊海和胡華一眼,然後對丁逸道:“你背著他跟我去實驗室。”
丁逸對楊濟時極為敬重,自然不敢拂逆,背上莫太衝就走,走到樓下的時候,在前麵的楊濟時忽道:“給程玉娟打個電話,讓她也來我的實驗室。”
“程玉娟,那是誰?”
“你小子揣個明白裝糊塗,和人家都約會了,連人名字都不知道嗎?”
“我是真不知道啊。”丁逸叫屈,忽然靈光一閃:“難道是三仙姑?”
“不是她是誰?這小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度過色欲劫的。算了,趕緊打電話。”楊濟時不悅:“這事詭異,得她或者林凡來才好下手。”
我哪個去,好端端的名字,怎麼被這兩位搞得這麼瘮人?原來丁逸剛才想到的是蕭峰,蕭峰的道號承玄,那麼心玄和易玄絕對分別就是三仙姑和神棍的道號,俗家另有名字。丁逸沒好氣地拿出手機給三仙姑打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三仙姑似乎有些不悅,仿佛旁邊有人,但是一聽丁逸說的情形就立即答應馬上過來。丁逸放下電話:“楊教授,我沒和三仙姑約會。”
楊濟時估計很意外:“沒約會嗎,那你們下午幹啥去了?”
“額,您怎麼知道的?”
“在眼皮子下麵發生的事我會不知道,你真當我老糊塗了嗎?”
“哦,原來下午是您老人家在盯著我看啊,我就說感覺誰在盯著我呢。”丁逸恍然大悟,但隨即就覺得不對了,那種眼神相當怨毒,楊濟時盯著自己是有可能,可絕對不會帶著那種被搶了老婆一般的情緒。
很快到了實驗室,卻沒想到程玉娟帶著蕭峰已經站樓下了,楊濟時見狀點點頭:“你們來得倒是挺快的。”丁逸在後邊聽見了暗暗好笑,顯然是三仙姑去和他大師兄見麵去了,蕭峰會飛,南湘市才多大點,幾個呼吸之間就飛到了。
蕭峰抱拳躬身道:“晚輩茅山派蕭承玄,拜見醫門前輩。”
“你怎知道我是醫門中人?”楊濟時有些意外了。蕭峰說得沒錯,楊濟時是醫門當代傳人加掌門,可醫門傳承特異,極少與修行道有來往,絕大多數門派壓根就不知道有這一門的存在,就算知道的也是那些屈指可數的老一輩人物。個中原因複雜,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蕭峰微笑道:“醫門雖說傳承隱秘,但是醫門祖師保生大帝吳夲真人卻是名揚千古,我等晚輩豈能不知?再說您鎮壓這人身上外客的五神鎮邪針法乃是醫門秘傳,晚輩乃是從此而得知,不知對與不對?”
楊濟時點點頭:“好一個茅山派,果真不愧修行九派十三宗之一的名頭,見識不凡,連我這五神鎮邪針法你都知道。”
保生大帝吳夲?丁逸這個倒是知道,東南沿海一代崇拜吳夲和媽祖是一種極為流行的民間信仰,可什麼時候成了醫門的祖師爺了,醫門是什麼門派啊?丁逸腦子裏不斷打轉。渾沒想到躺著也中槍,隻聽蕭峰道:“那這位丁逸道友就是前輩的及門高弟咯?”
“現在還不是。”楊濟時既沒否認,也沒肯定,緊接著道:“行了,別在這裏打哈哈了,有你們茅山派高手在,這小子就有救了。”說著上樓。
到了實驗室,將莫太衝放在楊濟時平日製藥的台上,丁逸知趣地退到一邊,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正要告辭,卻沒想到楊濟時道:“丁逸,你先別走。”
“還有什麼事?”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剛才你如此衝動和憤怒?”楊濟時淡淡道,說完做到椅子上。
丁逸無奈,隻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從如何下棋,再到棋局中的感覺,最後自己的感受一直到莫太衝出口罵人拿刀子捅人為止,然後這才道:“這不就是小鬼子的操行嗎?要知道當初日本鬼子的高級軍官走哪兒都帶著圍棋的,那種棋風,以及輸了之後的做派,十足如此德行。我……”
“你一想到學過的曆史你就狂躁了,是不是這樣?”楊濟時的言語有些嚴厲。
丁逸不語,隻能默認。
“那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我不該發狂打人,如果不是您老在場,我極有可能會殺了這個小鬼子。”丁逸如是道。
隻聽啪的一聲巨響,楊濟時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麵上,厲聲道:“殺了這個小鬼子,你一開始就知道莫太衝隻是被外客附體,如果你真這麼做,你殺的人是誰?你是學醫的人,我不管莫太衝身上附了什麼鬼東西,在醫生的眼裏隻有病人,作為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你隻能殺得了莫太衝,卻解決不了病根,你懂不懂?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醫生的第一要緊的事情是冷靜理智,而不是像你這樣想當然地就衝動然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