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其實就上升到一種哲學思辨的高度了。就如同說人可以改變未來,這未來能不能被改變呢?當然能,因為我們此時所作所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增添不可知的變數,換而言之,我們任何時候都在改變未來。既然如此,隻要能心中時時俯仰無愧,那還需要改變什麼未來?也就是說,我們今時今日所作所為皆是我心所願所求,那麼這個所謂的未來其實就在我們心中、身邊,我們是能接受的,那這樣的未來,我們改他何用?
推演至此,其實就明白了,隻有對自己所作所為並不滿意,害怕自己承擔自己所作所為的後果的人,才會想要改變自己的未來。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如同一個貪汙受賄的貪官,明知自己貪汙受賄可還是要這樣去做,做了之後又擔心自己未來的哪一天會受到法律的製裁,這才有了如果自己能改變未來,既可以讓自己權錢交易還能不受懲罰,那該多好的想法。可這已經成了偽命題了,因為隻要貪汙受賄,注定就要被法律製裁,無論權多大,官位多高。即便手眼通天,僥幸避過一時,也逃不過自己良心的譴責,終日生活在恐懼和擔憂之中。俗話說的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便一時逃過,最終的下場還是得萬民唾罵。
那麼如何去逆轉這種因果呢?簡單,投案自首就行了。雖然終究免不了被製裁的下場,最起碼自己過得也舒心了,再也用不著整日裏被自己懲罰,被良心譴責。貪汙雖不免牢獄之災,但也僅僅是牢獄之災而已,之所以某些巨貪大惡會被槍斃,那還是因為他欲蓋彌彰,以錯蓋錯,生怕自己惡性暴露而做出了更加不可饒恕的結果,原本隻是坐牢的結果變成了掉腦袋的結果而已,反過來說,是不是他自己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未來呢?
最終,丁逸心中隻能如是歎道:“其實天機就是我們遇到的所有世事,就在我們身邊,這樣的天機,知不知道其實真的沒什麼好分別的。想要改變未來,那就從改變自己身上做起吧。”
的確,如丁逸所想。就如同一個懶人想要改變自己的貧窮交加的未來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要去懶惰,那就行了。
如前麵提到的,如果真有這樣的可以窺測每一期彩票的的法器存在,也真的有人這樣啥也不做,就那麼天天守在彩票投注點相投多少就投多少,然後輕易就變成了億萬富翁的話,那這彩票隻怕在他成為億萬富翁之前就已經破產了。
那彩票破產了怎麼辦?行了,那去炒股票吧,反正知道那支會漲,那支會跌,反正我的錢多得數不完。
再假如這個人的作為能一直保持,那他得到他想要擁有的一切的時候,結果會如何?是不是應該考慮用這種法器去窺測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了,是不是應該去考慮哪裏有長生不死藥,讓自己永遠享受這種福報?
大家不要以為這不可能,這一定會發生的,這種心態古往今來太多見了,而且曆朝曆代的帝王都是這麼做的,可結果如何?他們所謂的往年不敗的江山可能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被弄得山河破敗了。
一個人的能活多久基本上是可以用一些科學的技術探測出來的,雖然決定一個人壽數的因素很多,可人終究是一個人,與其心性性情有巨大的關係。有的人也許會說,那如果真有這樣的法器的話,可以去窺測長生之道啊。是,的確如此,但是那隻是有這條路,能不能走成功還是個問好呢。要知道長生久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其中的要求太嚴格也太嚴苛,哪一步過不去都做不到,而所謂的長生法隻是告訴你怎麼走上這條路卻沒法代替你去走。
仙之所以為仙,就是因為這些前輩超脫了世間一切,走上了一條近乎終極的進化道路,其中經受了不知道多少考驗和折磨。如果連最基本的世間物欲都無法勘破,那其他也就免談了。
不要理解錯了,超脫可不是啥都不要,其實恰恰相反,正因為擁有了生命,那麼其餘身外之物反倒可以隨心擁有,隻是這些擁有不再對他們形成困擾,想有則有而已。
為什麼妄談天機必生禍呢?首先就要明白什麼是妄談。這其中的講究可就多了,試想一下,如果誰宣稱自己能前知五百年,後算八百載,而這個人的確能做到,結果會怎樣呢?不言可知,要麼被人當做神來供奉,要麼就是被人道主義毀滅。後者倒是可能性極大,因為未來倒還好說,因為沒有發生,可過去呢?誰都有不願被人知道的過往,如果被這位爺爆出來的結果會怎樣,會不會有人想辦法讓他開不得口?
更何況,這世間還從沒聽說誰有這樣的本事。沒這樣本事的人卻在那裏說自己能,真有本事的人卻明白根本不必提。無論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最終的結果就隻能是要麼被雪藏,要麼是被弄死,要麼就是被人唾棄。真知道會被弄死,不知道會被唾罵,這就是心態,世間眾生的心態。這不是禍患是什麼?
明白這些之後,丁逸隻覺得自己手頭拿著一顆燙手的山芋。
程玉娟見他神情如此,忍不住笑道:“道士,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想那麼多幹什麼?世間神器也不過因其器用大小而已,何必這樣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