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丁逸現在親身體會到主席他老人家當年的論斷是多麼的英明了。俗話說的好啊,沒有三分三,誰敢上梁山?敢玩這麼大的,都不是好惹的。很不幸的,丁逸他們就惹了這麼一個;更加不幸的是,他們好像還把這個東西給惹毛了;最雞巴要命的是,他們竟然還不能逃跑。操他大爺,老子倒是想逃,關鍵是要有地方逃才行啊,丁逸如是想到。
程天雪的山河鏡鎖困地脈,彙聚靈樞,原本走得通的地方也變成了走不通了。被山河鏡籠罩住的地方,敵人跑不了,自己人也被鎖了。
阪田的陰神之身此時已經消隱無蹤,而坐在辦公桌上的他的爐鼎的眼睛裏竟然紅芒爍爍,三仙姑見狀,苦笑道:“完了,半天這廝徹底成魔了。”
丁逸沒好氣:“暈死,這瞎子都能知道,關鍵是怎麼才能和他鬥。大爺的,想一想都來氣,明明是下來降妖除魔的,可看這情形好像是要被妖魔給降了。這要傳出去,我還怎麼去見人啊。”
三仙姑瞪著丁逸道:“你不是回複了前世見知嗎,陽神輪轉的人可個個都是高手哦。”
丁逸苦著臉:“就算我此時博古通今又有何用?絕對的實力完全可以顛倒局勢。”他的確是夠鬱悶的,在他此時的認知裏,至少有十種手段可以將這阪田給斬得灰都不剩,可偏偏就是法力不足,修為不夠。如前文所言,陽神輪轉隻能帶著輪轉時的絕大部分神識見知,自身修為是帶不走的,想要擁有前世的修行,還是得一步步曆劫,有什麼境界,便發揮什麼境界的神通法力。如果以修行境界論,這阪田此時便相當於脫胎換骨的境界,而此時的丁逸,不過剛好內照知常大圓滿而已,差距太大了。
丁逸話剛說完,阪田從辦公桌上站起來,滿意地伸拳踢足:“活著的感覺真好啊,六十年了,該還我道果了。”
三仙姑和丁逸後退兩步,作勢欲拚死一搏,便在此時,異變陡生。你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這阪田徹底和他自己的僵屍之身剛剛合一的時候,虛空中忽然現出一道白光,這白光一產生便化作一道巨大的乳白色的光劍,兜頭向阪田斬落。
這光劍中帶著的氣勢令丁逸感到極其熟悉,而讓三仙姑卻是驚喜交加。隻聽三仙姑道:“不愧是當代高手,原來早有後招啊。”
原來這光劍是三年前一位劍仙高手所留,也就是程天雪的師伯慧玄真人。依他修為,想要徹底消滅這阪田倒也不難,可問題在於這阪田的屍身與這地脈中的生氣連接一體,若是毀了阪田屍身,便等於徹底破敗這處地脈,後果不堪設想。無奈之下,隻好施法封住阪田,令其不能跨越雷池一步,然後回到宗門閉關,苦思破解之法。
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年過去,還真讓他想到了辦法,創成了這玄奧莫測的山河鏡妙法。原本他想親自來的,可臨行前隱約間感到此緣法並不在自己,這才從他道侶慧清真人那裏討得程天雪下山。
山河鏡和斬天劍秘法都是他自己所獨創,這兩種秘術的要求太高了。從境界上講,沒有大成真人境界根本難以施展這一點已經難住很多人,偏偏還有最困難的就是心性的要求。修行人傳法收徒心性根器和悟性都要求上佳,這才可能有所成就,而山河鏡和斬天劍的要求更加另類,就是修行發願中必須有“無傷”這一點才能真正修成。
什麼是“無傷”?
簡單而言,就是人我無傷。任何神通道法,一旦施展開來,難免有傷,尤其是攻擊性的道術,本身就是以殺生為目的。比如正一門的“神霄天雷”,施展開來有天刑之威,威力無匹;再比如龍虎山的“紫府神雷”,一旦發出便猶如天怒驚雷,修為足夠的話,即便仙家下界遇上了也得躲著走。
“斬天劍”斬其魂奪其魄不傷其身,“山河鏡”以山河靈樞之氣彙入元神,再以特殊手段展開,可斬可傷可救,端在施術者一念之間。可這樣攻伐無雙的道術,卻必須以“不傷有靈眾生”的心境方能發揮其最大威力,簡直是自相矛盾,可無此卻不足以修成。若是沒有這樣的修行願心,強行修習的話,甚至可能魔障自生而隕落。慧玄真人座下雖有傳人,卻無人修成,反倒是他道侶慧清真人座下程天雪得到了這兩種秘術並修行成功。
至於為什麼會創成這樣的秘法,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話不絮煩,這光劍一現,丁逸頓時便感受到一種熟悉,原因在於其實他自己曾經也會這樣的秘法。阪田則是憤恨異常,這氣勢他太熟悉了,當年在這一劍之下自己甚至毫無還手之力,不過此時的他卻並不怎麼害怕。畢竟此時的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呂下阿蒙了。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阪田雙手一合,就欲夾住這柄從天而落的光劍。
三仙姑手中拈著一張紫色神符,嘴邊露出譏諷的笑容:“就算你此時修為堪比脫胎換骨,但是對上天下最可怕的殺手的劍,你還真不是對手。”
果然如她所料,這光劍無形無質,竟然直接斬中了阪田的頭顱,一道瑞光落下,阪田的身體一震,先是皮膚一下子由黑轉白,然後就生出了一身的綠毛,這綠毛一產生,隨即慢慢脫下,落了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僵屍的等級由低到高分別是紫白綠毛飛,飛僵堪比脫胎換骨的飛天高手,十分難鬥。可此時中了這白色光劍一斬,居然被人直接連削兩重境界,變成了綠僵。換句話說,現在的阪田雖然仍然可怕,卻並不再像剛才那樣難鬥了,至少以三仙姑和丁逸聯手,終究有一戰之力。
阪田因為肉身僵化,看不到表情,但是眼神中卻是震驚惶恐與憤恨交織,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處心積慮六十年,竟然到頭來被人輕輕一劍就削去了兩重境界,實力大打折扣。忍不住仰天長嘯:“可惡,壞我修行比如殺父,我此生斷不與你幹休。”
“哦,是嗎?”虛空中一個淡淡的白色人影出現:“我平聲最恨侵我國土,殺我百姓的日本人,你應該慶幸此時的我並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否則你此時已經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