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玉牌,注入一絲靈氣,男子溫柔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小沫兒,近來可好?”上揚的尾音如春風拂過,聽得人酥軟到了骨頭裏。
這個妖孽!
“你有何事?”沫桑刻意冷冰冰的回道。
“無情的小沫兒,真會傷我的心,自然是想你了,你又不找我,就隻好我來找你了。”流桑帶著淡淡哀怨卻又含著無限溫柔的聲音,仿佛情人間的耳語,帶著幽怨,使人醉死在那可以溺斃人的溫柔裏。
沫桑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妖孽,勾人的功力比洛桑還要更上一層!說起洛桑,記憶中最多的是他被自己氣得跳腳的大叫:“風流倜儻的二公子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榆木疙瘩的妹妹,爹爹娘親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變異品種,簡直是朽木,朽木!”
憶起往昔,沫桑的聲音不覺柔和下來:“流桑,有什麼事就說吧。”她可不信流桑會無緣無故的找她。以流桑的修為……
那邊沉默了會,接著說道:“你現在可是在流雲派?”
“……恩。”死妖孽,你怎麼知道!
流桑似乎知道沫桑的腹誹,輕笑聲起:“嗬嗬,修真界近來隻有流雲派招徒,你自是前往流雲派了。小沫兒,我說得對是不對?”
“……”
“流雲派藏書閣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不必去那浪費時間了,在流雲派等我回來,可好?”
“你……”沫桑驚訝。
“噓——小沫兒,現在還不到坦誠的時機,但我流桑以父神的名義起誓,絕無害你之心,你就在流雲派等我,可好?”流桑聲音依舊溫柔,但溫柔中不難聽出那不容忽視的認真,以父神的名義,那是最莊重肅穆的誓言,容不得丁點兒的違背!
沫桑聽到這,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那古寂無波的眼神,深邃的能把靈魂湮滅,不覺心弦一動,良久方問:“你是那三長老?”
“小沫兒還是這般聰明!”流桑讚揚的說道。
“那你快點回來吧,我有麻煩了,我討厭麻煩!”沫桑撇嘴,不知怎的,流桑總可以讓沫桑回想起在青丘與爹爹娘親哥哥們相處的時光,那時沫桑調皮,總是故意搗蛋惹禍,一會兒偷偷拔了爹爹心愛的藥園,一會兒引雷劈焦哥哥隻為了讓哥哥作個黑狐狸……爹爹哥哥總被自己氣得跳腳,卻又舍不得打罵,隻好把自己關在狐狸洞裏麵壁思過,誰知自己都是在呼呼睡覺。一晃幾萬年的時光,沫桑已經長大,也不再調皮,親人們卻都難覓蹤跡。
“哦?你有麻煩了?是什麼人這麼不長眼惹上了你?”流桑聲音愉悅,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歐陽霓,莫名其妙找我麻煩,不過她可是據說非你不嫁耶。”
“那個蠢貨?看來她還沒記住上次的教訓,還如此囂張。那個庸脂俗粉又怎抵得上小沫兒你的一根頭發絲,我的心裏眼裏可是一直都隻有小沫兒的。”說到後來,流桑的口氣變得不正經起來。
“你!登徒子,哼!”沫桑氣呼呼的切斷傳音,想起剛剛流桑的話語,臉上不覺漾起一抹胭脂紅。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一所客棧裏,流桑手裏握著傳音玉牌,懶洋洋的倚在窗戶邊,漫不經心的望了眼窗外的殘月,“幾千年……終於,找著了……”飄忽的聲音和著殘月清風,似有似無。
翌日卯時,沫桑拉著睡眼惺忪的小尹,準時到了清和殿。
清和殿中,眾人垂首肅立,鴉雀無聲。殿首一位麵色紅潤,銀發白須的老者立於眾人之前,雙目炯炯有神,不時掃視殿下垂首而立的弟子。其身旁兩側各立三個內門弟子,歐陽霓立於左側首位,老者的身份昭然若揭,正是大長老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