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霜眼睛一亮,以為有了機會,急急說道:“我們並沒有想要殺害沫桑姑娘的意思,我們同為修真界之人,理應互幫互助,又怎麼會殘害修真界裏的同門呢?”說得冠冕堂皇,說得不帶絲毫停頓,說得理直氣壯!
“哦?”沫桑換了個姿勢,不再看向冥霜,語氣向上揚起。
“真的!”冥霜趕緊上前一步,語氣焦急,似乎因為被沫桑誤會而著急。這一動作,卻讓她突然發現自己身體已然能動了,心下更是一喜,急忙辯解道:“我們在水鏡之中看到了沫桑姑娘被困,本想著在危難之時出手相助。但沫桑姑娘實力高深,非我等能及,不用我們的幫助便已經脫困。”
什麼是顛倒黑白,什麼是空口白牙,什麼是惺惺作態,什麼是說謊不打草稿!
沫桑閉著眼睛,不言語也不表示。
琅岐一把扯住冥霜的衣角,止住了還想要說話的冥霜,她不甘地回望琅岐,卻見琅岐臉上神色陰暗灰沉,張了張口終是閉上了嘴巴,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怎麼不繼續說了呢?”沫桑張開了眼睛,望著一臉警惕的琅岐,眼神嘲諷。這般荒謬的理由都能說出口,是把她當成了無腦的癡傻兒麼?還是把她當三歲小兒胡亂哄騙?
“我琅岐還不至於做那些跳梁小醜般的作為,你能瞬間出現在這裏,想必也知道了我們的所作所為,又何必再說?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如何?”琅岐的臉上恢複了鎮靜,至少在表麵上看來,臉色已經不再灰敗,而是謹慎地注意著沫桑的一舉一動。隻是冥霜卻被琅岐“跳梁小醜般的作為”給說得臉上之色青白交加,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卻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不曾反駁。
“我如果說我現在想殺了你們,你覺得如何?”慵懶的語氣,慵懶的身子,卻是第一次在沫桑的身上出現,而她眼角的血色雷紋,隱隱泛著紅光,在凝脂白玉般的肌膚下越發不能逼視。
“你若是想殺我們,早已經動手,又豈會在這裏耗費時間?”琅岐淡定地說道,似乎成竹在胸,篤定了沫桑不會動手殺了他們,而他攏在袖子裏的雙手,卻是微微顫抖著。
沫桑吹了吹飄到指尖的一片桃粉色花瓣兒,看著它脫離了自己的指尖,悠悠旋轉著飄落到了地麵,才說道:“是誰把滅魂釘給你的?”聲音仿佛是從深穀中從幽潭中傳來,飄飄渺渺,卻像是從四麵八方齊齊而來,琅岐聽不清她聲音中的意味。
沫桑沉睡了六千年,自醒來後至今時間尚短,而這個世間在這六千年裏變化太大,對於凡界的世事變化,她隻是了解了皮毛而已。但如今,她的敵人——不管是針對她自己本身還是針對琉璟,都是她的敵人,卻還不曾真正露麵,以至於沫桑一直都是被動地接受著各種的襲擊。她了解的所有東西都從琉璟處得來,而琉璟……
對於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琉璟應該是知道的吧,隻是,他現在還沒有尋來。而且,以琉璟的性格,他必定隻想把自己護在身後,由他一人去麵對那些危險,輕易不會告知自己。就像在青丘之時,所有的人都寵愛著自己,卻不曾想其實自己雙手終歸已經沾染了鮮血。
終歸已經沾染了鮮血?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沫桑歪著頭細細想著,卻毫無所獲,仍舊被封印了一部分的記憶,究竟還少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記憶會被封印?這些與琉璟又有何相關?想起琉璟,沫桑又有一刻的走神。
“我們告訴了你,你就會放我們走嗎?”冥霜眼含希冀地看著沫桑,在琅岐應聲之前搶先問道,聲音裏充滿了試探意味。
不是她不想繼續保持著淩峰派掌門的傲氣,奈何沫桑實力太過強橫,容不得她一絲的驕傲。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一派掌門又如何?實力不行別人照樣看你不起!冥霜心裏有些恨恨地想道,神器,唯有得到神器,不僅能得到修真界中修者的尊崇,在實力這一方麵上也能得到提升,那時候,他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了吧?想起那人對自己的百般無視,冥霜心裏像吃了黃連般滿是苦澀。
冥霜的話打斷了沫桑的走神,沫桑不悅地看了她一眼,袖風一掃,冥霜瞬間身形倒退,狠狠地撞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之上,發出“嘭”的一聲,冥霜撫著胸口咳嗽了幾聲,嘴角帶血,臉色萎頓。
“你以為你有談條件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