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沫桑接下來要做的事,華為子沒有一點想要插手的意思。這群人因為那貪婪之心挑事在先,又以多欺少,現在不敵對手,落得現在的下場,沫桑如何處置他們都是理所應當!在修真界中,沒有實力還妄圖去挑釁強者,就算身死魂滅也是正常不過。況且,他相信這裏沒人能阻止得了沫桑要做的事情,是以他隻管埋頭擺弄著藥簍裏的藥材,這些可是他的寶貝。
“華為子師兄,你就任由這妖女折磨我們三界之人?”冥霜向華為子走近,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場中眾人都能夠聽見,盡管身體疲倦得動彈不得,但還是艱難地朝著華為子看去,臉上的神色怨恨而絕望。
華為子臉色一沉,“冥霜師妹你說的是什麼話?!且不說三界本來就紛爭不斷,單是今天之事不知是由誰挑起,你不去揪出那挑事之人,如今卻是怪到我的頭上?”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聽得冥霜又是一個瑟縮。
這冥霜,分明是想把髒水往他的身上潑!他何其無辜,最初隻是被一片哀嚎聲吸引了過來,剛剛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就要被冠上這個稱號!挑事之人?忽然,華為子一驚,這真的是僅僅針對沫桑一人的事端嗎?
“我絕無此意,華為子師兄……”冥霜急急辯解,還未說完,又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話語。
“沫桑姑娘!”是立在一旁一直不言不語似乎在神遊太虛的白芷,此時他突然出聲,倒是讓冥霜停下了話頭,扭著頭看著他,眼裏的意味不明。
沫桑停下了結印的動作,歪著頭看著突然出聲的白芷。
白芷仍舊穿著他貫來穿著的白袍,頭發一絲不苟地高高束起,發髻被碧璽珠玉冠固定在頭頂之上,眉清目秀,彬彬有禮,仿佛是畫裏走出的文弱書生,單看他的樣子絕對想不到其實他是一派掌門。
此時認真地看了眼白芷,沫桑眼眸裏的詫異一閃而過,方才沒有細看,如今一看之下,白芷雖然依舊是不苟言笑文質彬彬的樣子,但與最初在流雲派所見之時相比,整個人的氣息更加祥和平靜,渾身上下散發著放下了心中重擔般的輕鬆愜意,盡管其實這舒適安逸的改變並不大明顯,但是以沫桑對氣息的敏感,還是辨別了出來。
“沫桑姑娘,還請留這些人一命!”白芷沉穩的聲音如清泉叮咚,他略微抬眉,卻是看向遠處雲來雲往的碧空,他的眉間是少有的溫柔意味,似乎在想象著什麼情景,或者說是憧憬著什麼樣的情景,嘴角倏忽噙上一絲微笑,這是沫桑第一次看到他這發自內心的淺笑,他轉頭,雙眼直視沫桑,“就以第二個條件,交換這些人的性命如何?”
“那麼,你隻剩下了最後一個條件了!”沫桑輕柔的嗓音仿佛在提醒了著白芷好好思量,白芷聞言又露出一個弧度不大,卻能看出是在微笑的表情,他緩緩地點頭,聲音卻是帶著堅定,“對,還剩下最後一個條件!”
“那麼,便如你所願!”沫桑收回結印的雙手,嘴角勾起,看得出來她並沒有因為不能殺了這些人而有著絲毫的不悅。
這些人此次明顯是被別人挑撥和誘惑,才衝著沫桑而來。況且,這些人不過螻蟻而已,沫桑一隻手就能捏死他們,不高興便殺了,高興便放了。此番能再完成答應白芷的三個條件之一,以一群螻蟻的性命換得一個條件,也算值了。
“隻是,這三個人,我卻是不會放過的!”沫桑的氣勢忽然變得淩厲,冷颼颼的目光直射盡量縮在草地一角減少自己存在感的三個黑衣蒙麵人。
那三個人聽到沫桑答應白芷放過他們一命時,還沒來得及高興,聞言再次露出絕望的神情,此時他們的神色灰敗,隻露出的眼睛裏仿佛蒙了黑灰。他們三人互視了一眼,勉力集起還剩下的最後一股力氣,就欲自裁。
“我準許你們死了嗎?”沫桑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像是魔音般纏繞在他們的耳邊,似乎深入靈魂,他們露出了更為痛苦的表情,卻不知該如何去減緩這痛苦,隻能不斷以頭搶地。
“說,誰派你們來的?!”沫桑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中回蕩,他們想要發聲,張了張口卻忽然發現沒有絲毫的聲音發出,他們的眼中此時隻剩下了沫桑湖藍色的身影,她絕美的臉龐在他們的眼裏卻如索命無常令他們恐懼。
他們想反抗,他們想拒絕,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然不受自己的控製,呆滯而平板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之中響起,“主上吩咐要將你帶回,生死勿論。”
“你們的主上是誰?”
“主上,是魔皇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