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晨曦緊咬下唇,全身不覺一顫。憶及當日,她不禁打了個寒噤,那天,幸得席君睿及時推開她,未用口替他吮毒,席君睿的手也幸得瞬即處置,否則……
席君睿靜靜地聽著,臉了是出奇的平靜,“本皇子知道了!楊錚,若無其它事情,你且退下!”
“是!皇爺,屬下告退!”
“都聽到了?!”席君睿的眸光,從楊錚走出帳外的背影收回,投注在仍兀自緊咬銀牙的晨曦臉上,“他豢養死士,還從苗疆和西域等以使毒著名之處,尋來術士。隘穀絕殺,便是一批死士所為,行動之後,若無法隱去,當即自盡,不留下一絲線索,無從尋訪。”
“他?!誰?”晨曦從驚悸緩過一口氣,疑惑地問道。
席君睿的眸光,投向帳外,神色凜了凜,“二皇兄!本皇子尋思,二皇兄或許已經秘密親臨蜀府。否則,單憑著一班嘍羅,斷不會有如此膽大妄為之舉!”
席君睿言語中提及的二皇兄,席君衡,便是當今皇上的二兒子。皇上的妃子,僅次於皇後的藺氏貴妃所出。
席君睿的母親皇後李氏尚在人世時,便與藺貴妃明爭暗鬥,二人在朝中都有一班附庸。如今皇後薨逝已經三年,想必,這藺貴妃的勢力,也增長了幾分,是以二皇子席君衡才如此的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吧。
席君睿雖是皇後的兒子,但畢竟仍未封太子。現今,皇後已然薨逝,藺貴妃晉位皇後的希望尚在。兩兄弟逐鹿太子之位,是滿朝皆知的事。
與二皇子如此一個攻於心計,無所不用其極之人明爭暗鬥,席君睿向來的陰鬱冷酷喜怒無常,皆因朝堂上風雲詭異,變化莫測。
席君睿將眸光自帳外收回,凝視著晨曦,“慕容將軍所中之毒,現也已查明,便是西域的一點紅。藥性與方才所說的銀冰相類,但將軍中箭入於皮肉,且在胸中要害部位難於處置,恐會留下後遺症。”席君睿咬了咬唇,緩緩說道,眼眸中的光,已折射一絲的陰冷。
“爹爹……”晨曦驀地眸光滯住,臉色霎時變得煞白,喃喃地道。兩隻纖手絞在一起,指節都發白了。
席君睿將手放在晨曦肩膀,輕舒了口氣,“這便是他向來慣用之法,不同的死士,不同的毒物,無法尋訪,不留痕跡。我們現今,應對之法唯有步步為營,一步一三思。此番肅整軍紀,罪行輕微之人,當可奏請皇上法外開恩,但將軍,恐不能列於其中……”
心緒翻騰著的晨曦,忽地一個激淩,眸光流轉,“夫君,黑手已經伸出,驚天大案,也已鑄成,無可挽回。此番虧空軍餉,無論如何處置,於夫君,於爹爹,聲譽受損,惹來非議在所難免,平叛大計也是耽誤不得。與其疲於奔命左右為難,倒不如以退為進,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