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吞沒內心的空虛和孤獨,找不到介質支撐,找不到出口宣泄。隻有路邊倉皇掠過的霓虹,訴說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遊戲。柔腸百轉,道不盡蒹葭之思;輾轉反側,訴不盡關雎之念。
顧靨誠驅車漫無目的的行駛著,電台裏主持人溫柔的嗓音飄蕩在空氣中,“感謝各位聽眾,我們的欄目《燈火闌珊》已經到了尾聲。那麼今晚,讓我們伴著這首方菲的《夜影沉沉》進入甜美夢鄉……”
時光消瘦了記憶,
記憶卻淡而未忘,
無論我怎樣努力,
都無法達到你的預期;
時間淡化了傷痕,
傷痕卻時而隱痛,
無論我怎樣癡纏,
都無法做到讓你留戀。
你的影子在這樣沉沉的夜裏,
一聲一聲敲擊我的心,
是否想念,
是否依戀,
都與我無關;
你的影子在這樣沉沉的夜裏,
一點一點撕裂我的心,
是否有愛,
是否有恨,
都是那個你靈魂深處的女人……
在漫無目的之中,顧靨誠已鬼使神差的將車駛離市中心,來到市郊風景別致的鷗鷺湖邊。月朗星稀,湖麵碎銀般波光粼粼。湖畔一顆高大的梧桐,枝繁葉茂。這顆梧桐,見證了他和笑韻愛情的過往。從高中開始,他們就喜歡攜手來這鷗鷺湖。夏天他在湖裏遊泳,她在梧桐下納涼;冬天,他們一起在冰凍三尺的湖麵上溜冰。這水,這樹,見證了他們7載至真至純的情緣。他走到湖邊,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咚”的投入湖中,曾經也是這樣的場景,他們比誰投的更遠。
“靨誠,你看我投的比你遠!”
顧靨誠看看被石子砸出漣漪的湖麵,又看看額頭微溢香汗的笑韻,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砸在腳下,“韻兒,我輸了,你是比我投的遠。”
笑韻見狀掩麵而笑,頑皮的靨誠就是這樣讓著她寵著她。她從背包裏取出一個白白胖胖的饅頭,掰成兩半,遞給顧靨誠一半,“我們一起喂魚吧。”
他們興奮的揪著饅頭,一小塊一小塊的往湖裏砸。一會兒,成群結隊紅彤彤金燦燦的錦鯉聚攏而來,爭先恐後的跳起來搶食吃。直到他們把手中的饅頭都喂完,這群魚兒還遲遲不肯散去。
靨誠偷瞄了笑韻一眼,她及腰長發隨著身體的傾斜傾瀉而下,純白棉布連衣裙透著百合般淡雅的芬芳。他將手暗暗插入褲兜,拿出一隻玉石串珠手鏈,“韻兒,這個送給你。”他拉過笑韻細嫩的小手,將手鏈輕輕套入纖細手腕。翠綠色熒亮的手鏈,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光。
笑韻羞澀的漲紅了臉,靦腆一笑,“這個算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顧靨誠唇角一勾,“記住,永遠都不要摘下來。我隻娶帶著它的女孩。韻兒,你這輩子逃不掉的……”他將笑韻清涼的柔荑放在薄唇邊,深情的吻了一下。
笑韻含水的雙眸看向顧靨誠,“靨誠,你會出國留學嗎?”
顧靨誠驚訝的看著笑韻,“你爸爸難道不送你出國嗎?”
“我爸爸舍不得我出去,他覺得國內更適合我吧。”
“你爸還挺愛國的,看來國家培養的工程博士就是和商人不一樣。”
“靨誠,”笑韻遲疑一下,繼續說:“你真的會出國?”
顧靨誠爽朗一笑,撫摸著笑韻頭頂柔軟的秀發,“傻丫頭,你不出國,我去幹嘛!出國都是我父母一廂情願的,我不會同意。從今天開始,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上哪個大學,我就上哪個大學。你可不要厭煩我啊!我都說了,這輩子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