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不然我弄死你!”一個沙啞的男生惡狠狠的威脅。
笑韻不敢再亂動,她能感到腰部被一個硬物死死頂著,她不難想象那是什麼。隻要她稍作掙紮,沒準那硬物將會刺穿她的身體。她無法呼叫,也無法反抗,隻能任他擺布。傾盆大雨淋濕了她的身體,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她似乎也什麼都聽不到,而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顧靨誠,她在心裏一遍遍的呼喚他的名字。
靨誠,靨誠,靨誠……
今生緣已盡,若可重來一次,定會珍惜這不期而遇的重逢。
她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模糊,就在這緊急關頭,一個黃色身影閃過,他迅猛的將笑韻背後的男人一腳踹倒,一把抱住將要暈倒在地的笑韻。那男人敏捷的起身逃向黑暗中。
“笑韻,笑韻……”陸川搖晃著笑韻,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
笑韻微微張開眼,稍微恢複了一點意識,“陸川——你怎麼在這裏?”
“別問那麼多了,咱們先離開這。”他抱起笑韻。
陸川駕車將笑韻拉到自己的錦繡別墅,吩咐傭人先帶她去洗個熱水澡,笑韻隻木木的跟著去了。
他靠在沙發上,閉目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用右手摩挲著耳上的白金耳環,臉部肌肉緩緩收縮,唇角帶出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弧度。
半晌,笑韻穿著一件嶄新的純白色毛巾浴袍被傭人帶了出來,傭人扶她在沙發上坐定,陸川便吩咐傭人先去熬一碗銀耳蓮子羹來。
他走到寶石藍色的櫃子旁,取出一個純白色的藥箱,“你的腿受傷了,讓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
笑韻也許是受驚過度,還沒回過神來,聽到陸川說到她的腿受傷了,卻絲毫沒有感覺出疼痛來。她將隱隱露在浴袍外麵半遮半露的小腿微微向內縮了縮,“謝謝,我自己來吧。”
陸川蹲下身,“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學的是醫學,雖然現在不從醫,但怎麼說也是半個醫生了,讓我來吧。”
他撩起笑韻的浴袍,用手握過她纖細冰涼的腳踝,白皙雪肌盡收眼底,不禁心中為之一動。他把賞過無數女人的腳踝,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柔美流暢的線條讓他內心開始變得騷動不安。望著小腿上的擦傷,他不免有些心疼和負罪。他從醫藥箱中拿出一隻無菌棉簽,沾了碘酒在她腳踝上部的小腿受傷處輕輕的擦拭消毒,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纖瘦玉腿在棉簽輕點上的一刹那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他隨後又拿了藥棉和膠帶,為她小心翼翼的封好。他承認還沒有一個女人讓他能像今天這樣耐下性子如此溫柔的對待。他撓撓頭,對自己的舉動有些困惑不解。
“封好了,好在隻是輕微的擦傷,明天記得將膠布撕下來,讓皮膚透透氣,很快就會好。”陸川憐惜的看著笑韻。
笑韻凝神,“知道了,謝謝。”
“妹妹,不要總和我說謝謝,這樣客氣,我會生氣的。”
“哦。”笑韻不好意思,“對了,多虧了你出手相救,要不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一個女孩子,以後不要夜裏一個人去偏僻黑暗的地方,很容易出事的。”陸川關切道。
笑韻垂睫,微微頷首,點了一下頭。
她還未從剛剛的驚悸中徹底清醒,水汽便從眼底浮了上來。她極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長睫一動不動,隻在陸川攬過她靠在他寬厚肩膀的一刹那,淚已然滑落在他胸膛,濺落出一片片哀傷的花朵。
5年前的死亡之旅讓她埋葬了關於顧靨誠的記憶,5年後的身陷虎口又掘地三尺,將它們統統挖了出來。她本以為5年的恢複,已經使她習慣性的篩除了那一幕,習慣性的忘記了疼痛的過往。可她錯了,他已植根在她心,關於他的記憶,是被她小心的嗬護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不再輕易觸碰而已。
緊要關頭,她想到的唯有他,她靈魂最深處的思念。
若可重來,定會珍惜。
可事情逆轉如斯,她卻怯怯的退縮了,矛盾、彷徨、不安、委屈充斥她心。她倔強的卸不下心裏的包袱,隱於耳後的醜陋傷痕無可遁形,埋存於心底的心酸往事一觸即發。
她疲憊的閉上眼,將臉埋於陸川胸口,任淚水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