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切都肅靜的白。
麵戴口罩的醫生拿著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她恐懼的想逃,卻發現肢體完全不聽大腦的支配,無論怎樣掙紮,都動彈不得。
突然,醫生摘下口罩,眼裏溢出邪惡的眸光,眯眼鬼魅的笑著,這臉,瞬間變成了陸川猙獰的麵孔,手中的利刃在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
“靨誠!”笑韻從夢靨中驚醒。
當她睜開眼,汗水已溢滿額頭。眼裏依然是純淨的白,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隨著記憶漸漸清晰,她才意識到自己已逃脫了陸川的魔掌,噩夢終於醒來。轉過頭,看到方菲正躺在身旁的病床上靜靜的睡著,隨著均勻的呼吸,胸部有節奏的一起一伏。
她用力的以雙手支撐坐了起來,頭還是暈乎乎的,身體的每一個零件都酸痛難忍。待暈眩好轉,她走到方菲的病床前,看著睡的正香的方菲,心裏有種莫名的紓解。
高高的額頭,深陷的眼窩,挺翹的秀鼻,蒼白的薄唇……雖因綁架折磨而略顯蒼白無力的臉色,但卻依然難掩那樣的豔色絕世、一貌傾城。連這樣虛弱的閉著長睫,都是那樣楚楚可憐。難怪靨誠愛她,她忖量。
從她畢業那天離開後,她們的友誼在她心裏就算完了。她帶給她的傷害,一直都深深刺痛她的心。她曾經恨過她,怨過她,發誓這輩子不會再原諒她,也包括他。然而當危難來臨,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卻義無反顧的為了保全她,保全她和他的孩子,寧願犧牲她自己。刹那間,她有種釋懷,即使她做的這一切傷害過她,但都源於她是那樣無底線的愛著靨誠,愛,怎能有錯。
她用手微微拂了拂她紅腫的唇角,將她散亂在臉上的頭發撥到臉側,輕輕將被子提到她的頸上,為她掖了掖被角。
然而這一切,都被裝睡中的方菲記在心上。當笑韻轉身的那一刹那,方菲的淚就已悄然滑落。
“笑韻姐,您醒了啊!”一個含笑的女孩友好的對笑韻說,“我是中山醫院的特護,我叫齊然,你叫我小然就可以了。”
笑韻禮貌的回應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看著這個陌生女孩的眉眼,細細端詳,倒是和自己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你好小然,你知道我的名字?”
齊然會心一笑,“這麼美麗的名字怎麼會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的啊?快上床休息,別著了涼。”齊然關心道,“靨誠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你,我可不敢怠慢啊。”她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笑韻臉色一紅,“靨誠?他去哪裏了?”
“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已經在這裏睡了三天三夜了。靨誠他守了你們三天三夜,這不,昨晚讓我勸回去休息了。他要再不休息,以我這個特護的經驗,不出一天,絕對掛掉。”
笑韻啞然,三天三夜?!
齊然上前扶住笑韻,將她扶到床上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先躺下,我先幫你量量血壓、測測體溫。”
笑韻乖乖的伸出右手,定定的瞅了齊然兩秒,“小然,靨誠他——還好吧?”
“他好著呢,你就放心吧。”齊然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精力充沛到比牛還壯的人。”
“你們很熟嗎?感覺你們好像認識很久了。”笑韻小心的問。
齊然操作著儀器的手有一秒中的停頓,“是啊,我們認識很久了。”她沒有看笑韻,隻繼續專注的為她量血壓。
半晌,對笑韻身體的基本檢查都已完畢,齊然收了儀器。她倒了杯熱水,遞到笑韻麵前。笑韻接過水杯,溫熱的觸感便蔓延全身。
“你不覺得我們長得哪有點像嗎?”齊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