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古鎮的大酒樓內,四樓的露天閣樓已經被福清的小弟徹底包圍。
身影淡然佇立在圍欄之側,楚亦都沒拿正眼去瞧這位福清幫的新任大佬。
相比於被自己絞殺的古氏父子兩,眼前這個家夥簡直就草包一個,想必若不是因為他是嫡姓的古家人,這位置怎麼也不會輪到他。
而此時在他身側,好似一隻哈巴狗一樣的古宏光,臉上恬不知恥的神色也越濃。
有些事情自己不經曆過就永遠不會想明白。在這之前,對於這個有殺兄之仇的家夥,即便自己懼他如魔鬼,但也不會認為自己會這麼沒骨氣地拜倒在他的腳下,畢竟那可是血海深仇。
可是當自己真正麵對這個魔神的那一刻,被無盡煞氣吞沒的刹那,才會明白自己的軟弱和對死亡的恐懼。
有些事想起來難以啟齒,等自己真正做了之後,古宏光卻是也覺得沒什麼。畢竟眼前這個家夥根本就不是人,想起他抬手殺人的情景,自己被這樣一個魔鬼奴役,也算不得什麼丟臉的事吧!更何況他還是名義上的七省公推的總舵主,是自己的頂頭大哥,隻要這家夥不動福清的根本利益,麵子屈服一下也是被逼無奈。
在心裏這麼安慰著自己,他臉上的獻媚之色卻是更濃。
“你來此究竟是什麼目的?”目光已經飄向遠處的楚亦,看著夜色循聲問道。
沒想到他已經猜出了些什麼,古宏光思量之間,最後還是彎下腰恭謙笑嘻嘻地說道:“大哥,我們來此就是談生意啊!買這村子做旅遊開發用的嘞!”
楚亦沒有評價他的回答,而身側的古宏光卻是隻覺周身空氣一凝,瞬間如墜冰窖一般。
“不是,大哥!我還沒說完。”眼睛裏瞬間布滿恐懼的古宏光,慌忙地說道:“據此三百裏,有個地方喚作冷心穀,這些年一直傳來種種詭異之事。這些年江湖人士,各大宗派世家都開始把目光投向這裏,相傳其中有神秘詭異之物,我們福清幫也是受人之托,來此幫人打個前哨而已。”
聽他這麼一說,楚亦不禁想起自己手中坎金龍頭戒指的事,這枚戒指也事關一個驚天秘密。隻是沒想到這個秘密還沒解開,眼前又出現了玄奧的迷藏,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寧折氣運的緣故。
這麼細想著,楚亦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寧折的身影。
甩開心裏的思緒,楚亦出聲接著說道:“是什麼勢力?敢拿福清幫當苦力驅使。”
解開禁製的古宏光,臉上依舊是深深的懼怕神色,喘息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京州天宗,澹台家!大哥,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那可是頂天一樣的勢力,我們這種走私涉黑的江湖幫派,又怎麼敢拂逆他們這種王侯世家。”
又是澹台?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看來對方出現在這,也是早有預謀。
沒有聽他繼續說完,楚亦的眼中卻是已經眯成了一條冷光。說起來也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和澹台家結怨,現在手下也被澹台家驅使,也不知是不是宿命使然,讓他們非要壓自己一頭。
想到這,楚亦不禁一陣憋屈地側頭看著古宏光說道:“欺辱我紅花會的人,可以!但我必定要他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
周身一陣狂暴煞氣彌漫的楚亦,滔天的凶悍之氣暴漲,幾乎瞬間要將他吞沒。
而就是這股霸道無雙、縱橫無敵的氣焰,深深折服了七省江湖的所有江湖大佬。看到楚亦再現當日神威,一直要仰世家鼻息苟活的他們,此時內心不禁泛起一陣血氣翻湧異樣的情緒,怔怔地看著楚亦說不出話來,這樣鐵血殺伐的江湖豪邁,作為江湖人,他內心裏又怎能不觸動。
江湖人爭得就是無雙的囂張氣焰,讓所有人對自己低頭。要是隻為了利益,他們大可以漂白上岸做個清水商人。但是他們一直留在江湖,就是要所有人都對他們畏懼。
楚亦能帶給他們作為黑道梟雄的尊嚴,那楚亦無形中就是他們心目中真正的大哥。
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福清公司眾人,雖然心裏滿是疑惑,但也都規矩地靜立等候。他們這些負責公司商業企劃的人,自然沒資格參加當時的七省江湖盛會,也不曾見過楚亦的風采。
不過他們很清楚,古家在東南沿海一帶代表著什麼。而眼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竟然能使古家龍頭,不顧顏麵的當場下跪,那這個少年的身份還能簡單嗎?起碼對於他們這些螻蟻而已,還不是隨手就可以捏死。回想起方才自己對他簡直找死一般的戲弄,這幾人頓時就忍不住在心裏一陣打顫。
而相比於他們內心的恐懼和後怕,楚家村的眾人內心卻是更為複雜,好似被打翻的五味瓶一般,情緒低落地愣在閣樓的另一旁。
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那個從小懦弱無能,被視為村裏恥辱的小孩,竟然會是讓福清公司老板叩頭俯首的存在。比起讓他們相信楚亦已經遠飛昔日的少年,他們更願意相信那個福清公司的老板是假的,這一切都是楚亦父子安排的謊言,不過是為了討回以前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