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倒除卻在斷崖邊的一段風波倒也平靜。
我已分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掀開車簾一臉不爽的看著馬車旁悠哉遊哉騎馬吹簫的曹桓,他臉皮倒也是真的不薄,在我的多番審視下,非但不停,簫聲還越吹越歡快想是心情極好。
最終,直到一車的人都在我與他身上流連時,他才欣欣然停了簫聲,很是疑惑的看著我“你這是哪般?才幾日不見就如此思念我了?”
自從認識他,我已翻了不知多少次的白眼,雖不大喜這翻眼時丟了女子家應有的嬌羞之態,可又覺得沒什麼比這眼神更適合他。
“我是去尋我想尋之人,你跟來做什麼?”我語重心長道“大男兒應該誌在四方,跟著一個小女子也不嫌累的慌。”
曹桓淺笑著摸了摸鼻子,將玉簫別在腰間,半晌才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尚不提我治國與否,不過齊家倒還是得做的。”
我偏頭思考了一陣,實在不懂他話裏的含義“這和齊家有什麼關係?”
“若是你出了牆,我豈不是不能齊家了。”
他說得誠懇,我卻眉頭一皺猛得將車簾放下,斂去他得意的笑聲。我才知道與無賴講道理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馬車又顛顛簸簸行了幾日,我也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正所謂度日如年應是如此。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柴桑郡時正是酉時,殘陽如血遙掛山頭。在路上,我已多次問了趙雲為何要來柴桑郡,可他緘口不言,我拿他實在沒法,便將目標轉移到一路與他同騎一馬的男子身上。
進了城,剛找了間客棧住下。我隻把包裹隨便往一處一甩,馬不停蹄的奔向那人所住的地字一號房。心中難免有些奇怪一個如同兵士居然能夠單獨占用一間上房,我心下不由得為趙雲有斷袖之癖的可能又多添了一些肯定性。
我來到地字一號門,本想就這麼推門進去,可又覺得不大好,畢竟這裏麵住的一個男子,若是這麼貿然闖入看到了不該看的可怎麼辦?
罷了,天色還未黑能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我正想著,抬起手正打算敲門,誰知房門竟是虛掩著的,我一下沒控製好力道敲門的動作瞬間變成了推門的動作,隻聽得“吱呀”一聲,房門應聲而開,而我腳步一踉蹌,半個身子已經到了房內。
再抬眼時,我怔了一會兒,房門內的確是有一幅香豔場景,不過看那背影怎麼都覺得更像是女兒家。
一頭青絲未挽柔順的披在身後,一雙手正忙乎的拆著裹在胸前的白布,因是背麵,一時倒未看清她的模樣。
“誰!”一聲嬌喝後,女子迅速伸手拿過身旁衣架上的長衫,一個旋身衣衫快速的貼在她身上。我正想開口解釋,銀光一閃,喉嚨口正抵著一柄長劍,而劍的主人正一臉防備的看著我。
我腦海裏霎時浮現了千萬種借口,開口便道:“我什麼都沒看見!”說完又覺得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再者我們都是女人誰看了誰也不吃虧,連忙又道:“我是女的!真的!”
女子仔細看了看我,在看向我胸口時明顯的端詳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是否是真是假。我看在眼裏,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隻得安慰自己,都是女人誰看了誰也不吃虧!
半晌,她收回了手中的長劍,站在原地開口道:“我記得你,你是那日在馬車上的女子。”
我向她細看了一眼,她神態天真、雙頰還泛著暈紅,肌膚如玉,一雙黑眸靈動,年紀看著不大,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隻見她抿著嘴,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遠山眉微微彎著,更增俏麗。
她見我望她,臉一紅,支吾道:“你看什麼?”
我將眼前的情況快速過濾了一遍,還以為是趙雲喜歡的男子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子,所以來了個金屋藏嬌,正為趙雲感歎之際聽她說認得我,我也隨之想起那日在馬車上救我一命的小兵,與這為佳人倒是長得有幾分相像……
我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你,想不到你竟然是女兒身。”如此一來,趙雲的行為也是想得通了。不過可惜的是不能看兩個男子之間的愛恨情仇了,否則我一定要寫一本《三國秘史》將這唯美斷袖之戀好好的傳給以後的世人。才不枉來這亂世走一遭。
她沒看出我心裏的惋惜,隻問道我是怎樣將門打開的。我隻覺得冤枉,立馬將前因後果給她說了一番,她也並未多說什麼,回身將衣服穿好,也不顧還有我這個外人在場,倒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