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皇位。”爻蘭緋沉沉地望著他,厲聲道。此時的她已經無法將他當做一個懵懂的孩子看待,這孩子的心思太過深沉,連她都不得不防。更何況這孩子要的東西,是她誓死也要為那個男人守護的,她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我要皇位又如何?”曦兒傲然道。滿目的自信與傲氣傾瀉而出,讓他稚嫩的小臉布滿了皇族子女的銳氣,明明是一副稚兒的麵孔,卻散發出君臨天下的氣勢,容不得人小覷。
“你應該知道,你要的東西是他的,你要不起!”爻蘭緋完全拋卻平日的淡漠平靜,冷聲而嚴厲對曦兒道。她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到那個男人,亦不容許人任何人覬覦他的東西,哪怕對方隻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
曦兒看著她滿眼的淩厲,慣常淡漠的溫和已然煙消雲散,隻餘下滿滿的對一個人的維護,全身心的維護。曦兒卻笑了,小小的粉臉看起來格外無辜:“若是硬搶我未必是三叔的對手,但是姐姐,你應該知道三叔此生未必會有孩子,而三叔如此在乎你,若是你願意培養我,想必到時候三叔必會心甘情願將皇位傳給我,不必非得我自己去搶。”
爻蘭緋渾身一顫,好似最不願麵對的事被揭開,鮮血淋漓地展現在她麵前。她語氣越發強硬,看起來卻似乎是欲蓋彌彰:“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曦兒綻開一個無辜的笑容,脆生生道:“姐姐你忘了嗎,我時常鑽到你被窩裏和你一起睡覺的。”
爻蘭緋一聽,心下一凜。這孩子從那時起便開始謀劃今日的談判了,前些日子她陷入前所未有的低靡與痛苦中,鴉的事,濮陽帝的事沉沉地壓在她心頭,她卻是凡是悶在心裏從不訴說的性子,是以,夜間總被諸多噩夢纏繞,而在那時,她自己說了什麼夢話連她自己都無法知曉。
而這孩子竟盯準了她這個漏洞,將她諸多夢話聽了去,今日才將這一切攤開,作為與她談判的資本,他知曉隻要是有關濮陽的一切事她都不會姑息且容易因為濮陽而妥協。這孩子今日簡直勝券在握,他知曉她必會因為此事涉及濮陽帝而不得不妥協。
好可怕的孩子!
曦兒看到她陰沉下來的麵色,笑得越發歡快,好似要印證爻蘭緋的猜測一般,他笑嘻嘻道:“我知道姐姐活不過五年,以後姐姐的身體必定會越來越虛弱,隻怕無法孕育孩子,而三叔將你放在心尖上……”言盡於此,接下來的話已經不必再多說。
心底最深的痛竟被一個孩子說破,爻蘭緋難堪地撇開臉,心如刀絞。這孩子的話她何嚐不知,但她擔心的事遠非如此……
半晌,爻蘭緋才將心頭的痛壓下些許,轉過視線來,對笑得極歡的孩子道:“我可以把我所學的東西傾囊相授,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點,若是他再立王妃,有了自己的子嗣,你絕不能和他爭。”
爻蘭緋越說聲音越冷,到最後已經變成一句淩厲的威脅:“你要記住,我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