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失憶開始,我便經常會做一個奇怪的夢。
那裏有一片紅色如血的湖泊,我穿著紅色的嫁衣站在湖的彼岸,心裏空蕩蕩的,不知在等什麼東西。
突然,有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她是吾國禍水,得除之而後快,絕不能有婦人之仁!”
然後,又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她是命中的血嫁女。娶她者,必會屠亡江山!”
最後,是一名女子的哭泣聲:“禍水……血嫁……臣妾隻想留她一命……”
而回答她的是一句:“殺!”
每一次,夢都到此終結。
對於夢,我並不迷信。但連續做同一個夢,我就疑惑了,甚至有些不安。
所以,今日的我決定去找了清坤師傅解決這一大疑惑。
四周以山環繞,因盛春的來臨使本枯無花草的山野頓時複蘇起來,一眼眼望去是綠油油的一片。
而清坤師傅向來喜歡尋著一片竹林,倚在其中,偶賞青山綠水,可實際上隻是在閉目養神罷了。
我站在他的不遠處,朝他喊了一聲,結果他無動於衷。我迫於無奈,隻好多走幾步,從石頭周圍采下一根狗尾巴草,輕輕走到他的背後,伸出狗尾巴草在他的脖子上饒了饒。
清坤師傅不禁伸手抓了抓脖子,然後繼續休息。我也耐著性子,繼續陪他玩下去。回合了五六次,清坤師傅的脖子都被自己抓紅了,他終於有些不耐煩地轉過頭。
“玲瓏?”清坤師傅看了看我手上的狗尾巴草,麵露尷尬地輕咳了幾聲。
目的達到,我便將狗尾巴草丟到了一邊,開始切入自己的正題:“師傅,玲瓏這些天來一直有一個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清坤師傅和顏悅色道:“說來聽聽。”
我瞧著今天師傅神色不錯,便提了膽子繼續說:“不知在師傅看來,夢鏡之說孰真孰假?”
清坤師傅沉吟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長了幾根胡須的下巴,意味深長道:“有真也有假……”
真是廢話,我不禁暗罵了一聲。
“那師傅可知道‘血嫁女’?”
清坤師傅聞言不禁一怔,帶著一絲驚愕的目光看著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本以為這個詞來自於夢中,應該是憑空衍生而出的。如今清坤師傅反應這般大,我都不知該不該把夢裏的事告訴師傅。
清坤師傅長歎了一氣,自己喃喃道了一句我沒聽清楚的話。隨後,他又拍了拍我的肩,神色比平常要嚴肅幾分:“玲瓏,血嫁女是汙穢之人,以後莫要再提。”
聽他都這麼說了,我也隻好默默點頭,不作他想。
“撲騰——”一陣鳥大力煽動翅膀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我不禁往上一瞅。一隻如鷹般大的白鳥騰空而來,緩緩落於師傅的肩膀上。
我好奇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師傅……它是青雲?”
清坤師傅點頭道:“沒錯,相隔五年,終於再見。”說完,師傅便從它的爪子中取下一張白紙,展開審視了一遍。
而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青雲的身上。沒錯,在五年前,師傅有位友人背井離鄉闖江湖,師傅為了保護他,便將青雲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