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尹是瞧見了聶元瑤的,但想著沒必要當著赫連家的大少爺赫連成林的麵把她叫住,就任由她跑出客院。想她連一念樓的都不敢出的,在這麒鳴山莊也不敢亂跑到哪去,至多就去前頭供客人賞景的花園轉轉。
聶元瑤出了券門小跑了一段,聽不遠處人聲漸響,就收了步子,就近轉進了洛尹想到的那個花園。花園不大不小,恰好裝下一年四季裏特有的幾樣花木。當季的冬梅開的極旺,這一片紅那一片黃不遠處還有白的,把正在休眠的他季幹木掩飾的極好。
聶元瑤找了處正好被梅花遮擋了的欄杆坐下,雙腳一離地就歡快的晃悠起來。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梅花,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茶寮老板的好,越想越覺得那個慈祥和藹的老頭是個十分厲害的隱世高手,一碗熱茶就叫她到現在都不怕冷。
她哪裏知道她現在在雪地裏賞花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溫暖都歸功於空花呢!先不說她身上穿的寸段寸金的保暖料子,單說她腳上這雙襯了鹿絨的靴子就抵得上尋常人家幾年的夥食費。茶寮的老頭的那碗秘製的茶湯隻不過一時抵擋寒氣侵體罷了。
雪漸漸小了,院子外的人聲隱隱多了起來。聶元瑤撇撇嘴,猜想難不成這麼晚還有人要來賞花?算了,她還是撤吧。
她想著跳下欄杆,跺跺腳震下衣上沾上的雪花,邁開了步子繞過樹,忽然覺著這麼回去說不定又會被空花數落幾句。她掃眼身邊的嫩黃的梅花,轉身折下一枝白梅花,拖著小沈陽的調說:“小小的借花獻佛一番,反正你開的這麼多也不差這一枝哦~~~”
聶元瑤抓著一枝白梅歡快的往院外去,腳踩著厚厚的白雪嘎吱嘎吱的響。
“將她拿下!”赫連成林忽然進來一聲令下,院子裏呼啦啦湧進來一大批護衛。
聶元瑤忙不迭把手裏的梅花藏到身後。不會吧,折個花而已都要出動護衛,你們是有多摳門啊!
“阿瑤,你來這兒做什麼?”空花從赫連成林身後過來,麵無表情冷冷的問。
事情沒這麼簡單。聶元瑤心想。
她將藏在身後的梅花遞到身前:“回公子,洛尹讓奴婢來給公子折花。”洛尹啊洛尹,我在一念樓闖的禍可都是你幫我兜著的,這次要繼續弘揚雷鋒精神啊!
空花微轉頭瞥向洛尹。洛尹隻覺得後牙槽隱隱作疼,看著空花朝他僵硬的點點頭,稱“是”。
“她胡說!”一個小丫頭竄出來指著聶元瑤,“我剛才見到她殺了小姐的,蒙著麵,穿素白的衣裳,就是她!”
“哎呦我去躺槍啊!”聶元瑤心裏大聲喊屈,“我不就是想在精分妖孽花麵前穿的低調一點、正常一點而已,反而成了殺人凶手了,這不坑爹麼!”
“春篆,你確定是她殺的小姐?”赫連成林問。
丫鬟春篆噗通一聲跪地,連磕了三個響頭:“奴婢用性命擔保定是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