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元瑤匆匆吃完早飯,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畫畫,秦櫻櫻自覺地蹲坐在她門口不敢進去打攪、也不讓別人進去影響聶元瑤。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用聶元瑤的話說就是“老娘閉關兩個小時終於出來了!”
她解脫似的甩開手裏的毛筆,袖子擦一把鼻頭上冒起的汗。畫慣了硬筆畫,冷不丁讓她畫水墨,特別是畫水墨的人像,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抖了抖廢了她一個半小時的人像,再看看隻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弄出來的封麵,撇撇嘴把封麵那張紙團了團扔進不遠處的火盆裏。
她伸了個懶腰,打開門,倚著門秦櫻櫻立馬滾了進來:“畫好了?”秦櫻櫻腆著笑問。
“嗯。”聶元瑤學著空花慣對她做的動作把下巴一昂,眼珠子掛在下眼皮上,自認為高貴冷陽看著秦櫻櫻。秦櫻櫻急著看畫,沒注意聶元瑤露在麵紗外頭的眼睛。
“阿瑤,這人怎麼畫的那麼像你自己啊?”秦櫻櫻放遠了又挪近了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最後十分確定的問。
“嗯?”聶元瑤不置信的倏地撐大了眼,彎腰過來看。說實話,她沒怎麼自己看過自己現在的臉,所以光看畫真是沒感覺,“哦,毛筆勾幾勾畫出來的人你還要她怎麼長?她的桃花眼還和你的嘴長得像呢。”
“額……”
反正畫成什麼樣就什麼樣了,聶元瑤肯定是不樂意再給改下去的了。她直起腰,蹦出房間,跳到欄杆邊,伸頭往下一看,沒想到空花還在他們吃早飯的那一桌喝著茶。從二樓看下去,呈淡琥珀色的茶湯氤氳著一層淡淡的煙霧,那隻托著小茶盞的手骨節分明,在那層淺霧中顯卻得十分的柔和。
“要看到什麼時候?快點下來。”
聶元瑤忙不迭“哦”了聲,噔噔噔跑下樓,空花放下茶盞,根本不理睬聶元瑤,起身就往外走。行李洛尹是在他們吃早飯的時候就收拾好放上馬車的,而洛尹早早就等在客棧外的馬車上了。
聶元瑤不知道自己又在哪裏惹了空花,不對,應該空花今天又有哪裏看她不順眼,她出了客棧,想著別傻乎乎的往空花槍口上撞,自作聰明的坐到洛尹身邊,衝洛尹眨眨眼:“走啊。”
洛尹捏著馬鞭,後背莫名的竄起一股寒流:“你還是進馬車裏吧。”
聶元瑤扭頭瞄了眼遮得嚴嚴實實的簾子,搖搖頭,低聲說:“我還想多活幾天。”
洛尹不明所以的一抬眉,就聽裏頭空花漫不經心的說:“洛尹駕馬。”
洛尹不在多話,揚手揮鞭,“啪”的一聲,馬蹄聲隨之而起,半幹不濕的石板路激不起意思的灰塵。
人說,二月春風似剪刀,三月吹麵不寒楊柳風,可聶元瑤坐在馬車前看洛尹駕馬車,沒一會就把鼻涕給凍了出來,她團坐在洛尹身邊,已經盡量讓洛尹擋掉些風,但還是不住的“跐溜”鼻涕。
她仰頭望了望被夜雨洗的湛藍的天,在這風和日麗的日子裏,她卻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真是忒他喵倒黴了!
她第無數次怨念的回頭看了眼暗紅色的馬車簾子,吸吸鼻子,心道:我沒辦法跟你沒皮沒臉,但是我有的是辦法折騰你的好奴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