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搖搖頭，喝下一口茶，轉頭卻看見聶元瑤半眯著眼打起了瞌睡，心裏笑她酒量一般，剛才還一副清醒了的模樣，原來不過是裝裝樣子。
他看著她，她的皮膚很白，有些就不見陽光的病態的白，但這卻襯得她的眉眼濃濃，讓她在平日裏顯得精神抖擻，而現在，細密的卷睫乖順的排列著，約莫是飲了酒的關係，她的鼻頭微微有些紅，她的唇在燭光下潤澤的像剛出水的櫻桃，瑩紅、you人，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忍不住湊過去，初春開壇的花釀帶著由去年春天裏濃鬱花香經時間磨礪而出的醇香撲麵而來，他的眸子不由得深邃了。
“嗯，花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她忽然半抬眼睫對上他的眼，似睡夢裏的囈語似的輕喃一聲，絲毫沒有對他們現下這麼近距離有什麼怨言。她聳聳鼻子，味道並沒有退開半分意思的空花唇齒間殘留的味道，“醬肘子，嘿嘿。”
她嘴一嘟，找準了目標撞上她的“醬肘子”，伸舌一舔，砸吧砸吧嘴，嚐著味兒不對，便失望的縮回頭，眼皮辦耷拉著盯著空花，歎一口氣：“唉，妖孽味兒的醬肘子……”
空花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吻驚瞠了眼，停在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窘態，但聽她那一聲感歎，心下不由得哭笑不得。他直了腰，食指輕輕一彈她的額頭：“也就你敢把爺和豬肘相提並論。”
聶元瑤哼唧一聲，捂著額頭身子歪倚在桌上，空花無奈的一笑，把她扶正後抬手一擊掌，門外聽候差遣的侍者魚貫而入，換上比正餐前更加精致的糕點，當又一壺花釀上桌時空花卻擺擺手。
“換一壺醒酒的清茶來吧。”他說。
小二愣了愣，端著酒壺出去，心道，這花釀從沒有喝醉過人，怎的還要醒酒茶了？
小二疑惑歸疑惑，有錢就是主子，主子有什麼吩咐他們自然是要加倍好的辦妥，更何況今兒伺候的主子還是空花公子。他下去換了壺本以為不會用上的淡茶，加上一片幹薄荷葉。要是用濃茶加薄荷，這一壺喝下去恐怕這一ye都不要睡了。
茶一送上來，空花就哄著聶元瑤喝了一杯，這會兒的聶元瑤倒是乖得很，但是加了薄荷的茶要說味道好那是騙人的，奇怪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味蕾，她眼睛蹭得瞪大了，一股涼氣嗖嗖的衝上鼻腔。
“靠！什麼黑暗料理！”
空花笑：“醒了。”
聶元瑤扯扯嘴角，手背揉了揉鼻子蹭了蹭眼睛，衝鼻的薄荷味刺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咦，換菜了啊？”她明明記得剛才還在吃醬肘子來著的。她想了想，這才想起剛才她酒勁又上來，困得她就眯了一會兒。
“你繼續說吧。”她揉著太陽穴，打心裏覺得空花給她喝的那個花釀沒有他說的那麼度數低，要不是還有一股子薄荷味刺激著，她覺得自己又得趴下了。所以在趴下前，她得多問出點事情。
“下單子的恐怕是我的師姐，也就是……”空花頓了頓，覺得有些事現在還是不要說得好，改口道，“也就是明連墨曾經要娶的女人——聶蘭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