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元瑤眯起了眼不再理睬空花。
空花瞧著是自己剛才的惹了這丫頭,便也不再繼續話題。多說多錯,此話不錯。可剛想把聶元瑤抱起來讓她躺平,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到就讓他覺得自己臉紅了的。
他轉手把被子掖好,道:“我去叫明蓉進來。”
“叫她來幹嘛?”聶元瑤騰地睜開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有些事終歸是男人幫不上忙的。”
什麼事?不會是洗澡吧?聶元瑤疑惑的聳起眉毛:“我沒想洗澡,我餓。”
“不是這件事。”他有意無意的掃眼她身體中段,低咳一聲,轉了身,“我去去就來。”
聶元瑤恍然明白過來。本來沒想到還好,也就忘了大姨媽的存在,這會兒他一提起來,大姨媽就跟人來瘋似的跟她刷存在。她臉一繃,雙手攥著被角,登時有種她的決定又不會成功的預感。
空花急匆匆出了石洞,目光掃過椅坐在竹椅上的尋仙直尋茅舍而去,他想著看過來的尋仙點頭為禮,轉身來到茅舍前,指節叩門三聲後明蓉拉開了門。
明蓉麵帶笑容盈盈一禮,她身上濃烈的繁雜藥香已經散開,唯留一股空穀幽蘭的清香。她身子被站直前眼眸便已經抬了,身後燭火微明,這一眼朦朧似幻,她柔柔的問道:“公子有何事?”
空花秉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向後退了一步,還了一禮說:“阿瑤身子不便,麻煩姑娘前去照料。”
明蓉翹著嘴角陡然僵硬了,放在身前的手猛地一掐,修磨得圓潤的指甲瞬間在她掌心壓下一道道青白。
“好……”
“啊——空花——”
明蓉的“好”還留了一半在嘴裏,就聽石洞裏聶元瑤忽然一聲尖叫。空花肩頭一顫,旋身蹬足極速回到石洞來到聶元瑤身前。尋仙聽了也立即甩了把玩在手的藥草蹭得站起來衝進石洞。
剛才空花一離開,聶元瑤的心頭火就燒了起來。原先是氣大姨媽,之後就是氣這個沒有加長夜用的時代,氣著氣著臉上感覺不對頭了。
傷口起先是癢,她忍著隻當是這是愈合的節奏,但是熬了一會兒,那撓骨的癢竟變成了鑽骨的疼。她渾身冷汗涔涔而下,額上的汗劃過傷口更引得另一番苦痛。
她受不了了!
她猛地甩開緊裹身體的棉被,搭在被子一角的沙盤隨之掀翻在地。她身子緊隨著自己的控製不住的發力帶到床沿,一手緊掐著被角,一手扣著石床,頃刻間那一手的指甲磕斷在堅硬的石上。
她看見她額上的汗水低落,她看見夜明珠下,細膩的沙子粒粒分明,密集的排布在凹凸不平的是地上,痛感又深了,掐著被子的指甲緊跟著斷裂。
“啊——”
“空花——”
透著涼氣的夜明珠傾灑在暗黑的石床上,慘淡的光線鋪在掀翻在地的被子,不遠處石壁角落木質沙盤四分五裂,填充軟墊的蔫白棉花東一片西一坨,而原該在床上休養生息的女子這會兒半掛著,一雙撐地的手爆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