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蕭湘忙往外走,卻被孫清彩拉住了。孫清彩一改平日的笑臉,嚴肅道:“我不管你是蘇清淩還是什麼蕭家的女兒,既然你是我認識的清淩姐,我就要多說幾句。”她頓了頓,繼續道,“我不大清楚你為什麼會殺人,我也不管你有沒有犯下滔天大罪。但是,你真的要如此看輕自己的生命嗎?殺個人,然後自我了斷,你的一生就這麼過去了?你就這麼厭倦這個世界,這麼急著離開嗎?”她走近一步,繼續說道:“清淩姐,你知道嗎?在城門口第一次打仗的時候,就是和鬱風派的那次,婉兒在一直擔心著你的安危。要不是我們找了甘蔗大俠陪著她,她恐怕會直接衝到城門口吧?除了婉兒,你還有師父,還有我們其他師姐妹,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留戀嗎?”
蕭湘的眼光柔了下來。她心裏頓時充滿了感激,原來,她們早已把她當作了自家人。彩兒肯對她說這樣的話,是希望她勇敢地活下去。可是,她殺了楊慕軒,她有機會活著嗎?
這一次孫清彩像洞察了她的心事一般。她語氣軟了下來,繼續道:“清淩姐,剛剛你也說了,是楊慕軒有錯在先。你為什麼不找出他犯錯的證據呢?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你殺他完全是他罪有應得,你當然可以活下去的!”
“證據?”蕭湘有些黯然,“如果我能找到證據,還需要這麼煞費苦心嗎?當年親眼看見楊慕軒參與此事的人隻剩下了我一個,連師父也是聽我說才知道的。若真的說給他們聽,他們會信誰?是箜崇派未來的繼承人,還是我這個自稱蕭家女兒的來曆不明的女子?”
孫清彩道:“即使他們要處決你,那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但是,他們現在不是沒來抓你嗎?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在被抓之前,好好地為自己活一次,好不好?”
蕭湘有些恍惚,類似的話婉兒對她說過:
“清淩姐,我看你一天天隻想著練武的事情,難道其他事情都不吸引你嗎?你也應該把目光轉向別處了,人生苦短,隻做一件事太可惜了。”
不知婉兒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蕭湘苦笑了一下。
當晚,蕭湘把六歲那年的事情,以及自己這些年如何報仇告訴了孫清彩,而孫清彩也講述起自己婚後緣何離開瑟魯派。
那晚的事情讓孫清彩不得不嫁給了周慶彬。可是,經曆了守城的事情,瑟魯派與無憂穀的關係可想而知。未能痛痛快快地和鬱風派打一架,瑟魯派的那些人把怨氣都發泄到了孫清彩的身上。掌門人袁震州對這個未來的掌門夫人也不甚滿意。
眾人的排擠,以及對丈夫的不喜,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瑟魯派的女人們總是對她冷嘲熱諷。
“喲,孫姑娘,哦不,是周夫人,你們無憂穀的人都像你這麼有本事,能攀得上高枝嗎?”
“這個還用問嗎,做掌門夫人可比做個小弟子氣派多了,我們的周夫人是個聰明人,這麼簡單的道理她自然比我們懂了。”
“何止是周夫人啊,最近不是還有個進宮做娘娘了嗎?這無憂穀一個個可都要飛黃騰達了。”
類似的話她天天能夠聽到。別人說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侮辱整個無憂穀最讓她受不了。第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她甚至和那幾個女人動了手。好在周慶彬及時趕到,把她帶走了。
不過那次之後那些女人並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尤其是周慶彬的那兩個侍妾,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別提給她請安了,見到她不諷刺無憂穀就已經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