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周錫家出來時,一輪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方靜想著自己的遭遇,不覺想笑,那月亮和重慶的月亮真是同一個月亮嗎?這時的丈夫在幹什麼呢?自己這時候還沒回家,他會不會著急呢?他在咒罵自己沒給他做晚飯吧?她使勁搖了搖頭,自己好奇怪啊,明明前一秒還在慶幸自己,為什麼這時又想起他呢?正在她胡思亂想時,陳豔突然問周錫:“你喜歡若琴吧?”方靜向周錫望去,好像那跟她完全不相幹似的。沒想到周錫也在深情地望著她,方靜趕緊轉移視線,她清晰地聽見周錫說:“是的,我在喜歡她,可是這好難啊,我一直以為,兩個人相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可現在,我覺得這是兩個家庭甚至是兩代人的事。”周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再加上——現在,我是越來越看不懂若琴了。”陳豔笑了,:“很欣賞你這種性格,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這個哥們我交定了,還有你若琴,記得有時間也給我畫一張啊!”看陳豔一臉真誠,方靜不由點了點頭。
回來的路上隻有方靜和周錫時,方靜離周錫遠遠地,還不時地朝四周看,覺得在做賊似的,她好似走在重慶熟悉的街道上,一不小心,熟悉的臉孔冒出來,要是看見大晚上的她和一陌生男人走在一起,自己的丈夫知道了,會怎麼樣呢?以他那暴躁的脾氣,不吃了她才怪呢!她不覺加快了腳步,周錫也走快了,快到周錫家門口時,周錫有點惱怒地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啊?跟我一句話都不說,突然覺得你好陌生。”
方靜停下腳步,轉頭望向周錫認真地說道:“你仔細看看,我不是什麼你喜歡的若琴,我是……”她還沒說完,就聽見大廳裏麵周太太很大的責罵聲,倆人趕緊朝裏走,進去時,隻見周太太一邊手裏拿著一項鏈,一邊大聲罵坐在沙發上的周娥:“你父親給你一萬元支票讓你買古箏,你竟然私自買這項鏈,你這敗家女啊,你怎麼不學學若琴啊,她一直自食其力買畫維持她和母親的生活,你呢,除了向自己的父母親要錢,還能幹什麼?從明天起,我把教你古箏的王春傑老師請到家裏來教,看你再找借口出去。”
周娥一臉不服氣:“你說若琴姐好,那你幹嘛反對她嫁給我哥?”周太太氣急了:“那是一碼歸一碼。”
當她們看到進來的方靜時,一起不做聲了。方靜笑笑,大大咧咧地對周娥說:“我今天好累哦,麻煩你帶我到休息的地方去,我要趕緊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周娥調皮地朝周太太吐了吐舌頭,趕緊朝樓上走。方靜也緊隨其後。
走上二樓,方靜看見兩邊有好幾扇門,有的門開著,方靜趁機瞄了幾眼,好像有書房,有幾個臥室,還有廁所和衛生間,最奇異的是,她在樓倒最裏麵,看見了一亮著燈的花房,周娥打開花房對麵的一扇門,左手背到身後,右手做了“請”的姿勢,笑著說:“今天謝謝你救駕,有情後補哦。”方靜笑了:“好吧,不知有沒有以後呢。”她想或許一覺醒來,自己又在那片油菜花裏了。一走進那間房,最顯眼的是牆上一幅向陽花的畫,金黃色的花瓣,暖暖的太陽,紫色的小花點綴其中,方靜不覺歎道:“畫的好逼真啊!”周娥訝異地笑道:“你怎麼自己誇自己畫的畫呢?不會是受什麼刺激了吧?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哥就可憐了。”方靜笑了,對周娥,她能說什麼呢?
周娥關上門出去了,方靜趕緊脫掉高跟鞋,爬上了床,不知怎麼,今天她確實太累了,她急需躺下來,美美睡一覺,好好補充自己的體力。
原以為一覺醒來就躺在油菜花邊的方靜被一陣喧嘩聲吵醒,她睜開眼一看,自己還是躺在有太陽花畫的房子裏,太陽已透過粉紅的窗簾給整個房子染上了溫馨的光暈,她爬起來,穿上自己的裙子,在隔壁房子洗漱完畢,被對麵的花房吸引,便順便走了進去,裏麵是半圓形,正中間是大大的一盆紫色蝴蝶蘭,兩邊分別是一盆紅色和白色的蝴蝶蘭,它們正開的姹紫嫣紅,分外妖嬈。一排排不知名的花朵,把整個花房點綴的絢麗多彩。方靜想起自己陽台上那兩盆可憐的吊蘭,都是她費盡心思從別人家要來小苗苗,養了三年,才長長一尺多長,彎彎曲曲的一副營養不良的不景氣樣。正在她看得入神間,周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指著旁邊的一盆君子蘭說:“你看,你有多久沒來了?這盆君子蘭都是你來時擦洗,現在上麵都有灰塵了,飯後我拿來一瓶啤酒,我們擦洗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