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看見周錫難過而無能為力的樣子,心痛了一下,為了她,讓周錫夾在她和周母中間為難,非她願,可事已如此,又能如何?
“好,我現在就走。”方靜一副凜然的樣子,像趕赴沙場的勇士,在她,環境越險惡,越能挑起她的戰鬥力。她什麼都沒帶,就往外走,周錫急了,跑過來拉她的手,用懇求的目光望著她:“別走好嗎?一切交給我,讓我做母親的工作,相信我。”可方靜看了周母那囂張且薄情寡義的臉,還是堅決地走,周錫使勁拽著她的衣服,眼裏滿是無法言說的懇求,兩人拉扯間,周母走過來,喊何嫂幫忙,硬生生把周錫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扳開,方靜乘勢跑了出來。
不一會,她來到了那條大路上,她不知該往哪走,心裏一片迷茫。這時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想起自己那個狹小整潔的家,她這時覺得那個小家那麼溫暖,可以棲身、也可遮擋風雨,丈夫那張俗不可耐的臉在記憶深處也變的溫情起來。此時她像迷途羔羊,不知下站該走往哪裏。
她身後響起周錫的叫喊聲,她回頭看見周錫,就立刻忘了丈夫的臉,是她無情,還是多情?周錫氣喘籲籲地說道:“你不要擔心,今晚暫時住在徐倩家,她是外地人,家中她一個人,明天我再想辦法。”方靜笑了:“剛才也怪我一時氣急,竟口不擇言,害你和你母親鬧矛盾,實在對不起,現在我當真是無家可歸了,什麼是無根的浮萍,我算是體驗了。”
“你的半個根在我身上呢,你身上的半根斷了,我這兒還有半根呢!”周錫此時又恢複開朗,方靜也不由心安神寧了。她覺得,隻要周錫在,自己就不自覺地依靠他,那種現世安穩的感覺似乎隻和他有關。
倆人朝絲綢廠走,一路上商量著古箏學習班的事,不一會,就到廠裏。周錫當即領著方靜找到徐倩告訴一切,徐倩笑了:“我正愁沒伴呢,這下好了,有方靜陪我,我就不那麼孤獨了。”說著,她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那種溫和的笑,好似春風輕輕從方靜心上飄過。
“今晚在我家我請客,正好給方靜接個風,”徐倩對他們兩說。
“好,我讚成,等會你告訴陳豔、肖佑他們,我陪方靜上一趟街,順便給她買些日用品。”周錫囑咐徐倩。
“好,我下班後就去準備,你們上完街直接去我家好了。”徐倩雙眼不大,卻清亮清亮的,說起話來,眼自有特別的神采。
倆人從廠房東門出來,不遠處就看見人來人往,周錫指著說:“那是離廠最近的街道了,那兒有好多商店,我們順便買些菜回去。”方靜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來這兒,盡給你添麻煩,真不知怎麼謝你。”周錫不高興了:“你怎麼盡說一些生疏的話?難道我們之間需要這樣嗎?”方靜笑了:“以後說不上怎樣呢!”周錫用似怒非怒的神情看了方靜一眼,方靜不言語了。
周錫陪著她從生活用品到衣服、鞋子買了很多,方靜發現這兒買的衣服,多是絲綢或純棉的,色彩五顏六色,在菜市場她看到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水果和蔬菜,衣服也好,蔬菜也好,價格都便宜的驚人。周錫一一挑選著、說著,倆人像是居家過日子的小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