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三個小時的時間,歌迷們顯然意猶未盡,因為是安易宸的最後一場演唱會,最後安易宸踏著歌曲的尾音退台的時候,全場粉絲哭著大喊安易宸的名字。
柳風痕也不禁動容,在娛樂圈混到這種程度是每個帶著夢想踏上演藝之路的追夢人日夜向往的,而能在事業達到頂峰的時候急流勇退,也是需要一種勇氣。
而齊鑰的一番話更是讓柳風痕莫奇翎同時沉默了,她說:“在圈子裏呆的久了,便就習慣了每日承受著粉絲的呐喊和敬仰生活,有一天忽然這些都沒了,就覺得生活沒了樂趣,甚至沒了生活下去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藝人隱退之後卻又選擇複出的原因。”
柳風痕不知道自己隱退那一天會有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個圈子,離開這種生活,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要把自己迷失在這種生活裏。
等到曲終人散,柳風痕獨自去後台見了安易宸。
安易宸正在卸妝,見柳風痕進來,便支走了工作人員。
“坐吧。”安易宸一邊自己卸妝,溫和的對柳風痕笑笑,指指身邊的椅子。
柳風痕沒坐,拿了工具幫安易宸卸妝,安易宸猶豫了一下,還是交給了柳風痕。
“今天的演唱會,還算成功吧?”安易宸輕聲問。
“嗯。”柳風痕點點頭,拿著化妝棉,示意安易宸閉上眼睛,給他卸眼妝。
安易宸笑了笑,聽話的閉上眼,沉默了一會,他又開口,聲音淡淡的,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這段時間身邊總有人問我,說我為什麼要隱退,我還年輕,事業也正值高峰期,忽然說要退出演藝圈,將這麼多年苦心經營得到的地位啊,榮耀啊,統統拋掉,不理智。”
他又笑了,笑容淡淡的,柳風痕看到了他眼角的細紋,她愣了愣,在她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頂著萬千光環的歌神安易宸,卸下了妝,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會老,會在青春老去的時候眼角爬上魚尾紋,他隻是個普通的男人了。
“其實,這麼多年了,我從一無所有到如今,我奮鬥了十幾年,吃得苦遠比享受要多得多,這其中的曆程,也隻有我一個人清楚。”
“從成名那天開始,我忽然感覺到生活的不真實,每天都像是活在雲裏,輕飄飄的,我想,如果我放不下那些浮華,那麼我這一輩子也回不到現實生活裏。”
柳風痕替安易宸卸完妝,退後了一步,倚在桌沿上看著他。
“總有一天你會懂得,在圈裏的生活,那些你追求的夢想,其實隻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安易宸認真的看著柳風痕。
柳風痕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我和陳穎在美國投資了一家唱片公司,不大,但是我知道,那是我想要的現實生活。”安易宸靠在椅背上,“有時候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柳風痕笑起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慶幸,在我們都來得及的時候認清楚了我們想要的。”
安易宸點點頭,眼裏含著笑:“你過得好,我很開心。”
“我也開心,”柳風痕也笑,“看到你幸福,看到小果終於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笑,我很開心,宸哥哥。”
安易宸愣了愣,從沒想過她還會這樣叫自己,笑起來,眼睛亮亮的:“你還沒變,小痕,隻是我從來沒有認識到真正的你,所以,我希望莫奇翎是那個真正懂你,陪伴你一生的人。”
柳風痕不答,隻是笑,忽然伸了手到安易宸麵前,安易宸不解,疑惑的看著她,柳風痕調皮的一笑:“我是專門來拿你和陳穎姐結婚的請帖的。”
安易宸無奈的一笑,從身邊一個黑色的包裏拿出了兩張請帖,遞到柳風痕手裏:“你和莫奇翎的,陳穎希望你來給我們做伴娘。”
柳風痕滿意的打開看了看,又笑著對安易宸說:“既然是安大歌神的婚禮,伴娘伴郎自然不能就一對是吧?”
安易宸狐疑的看著柳風痕,柳風痕神秘的一笑:“作為安小果的好姐姐,這伴娘伴郎我就包辦了。”
說完拿著請帖笑眯眯的出去了,安易宸愣愣的看著柳風痕蹦跳著離開的背影,半晌才搖著頭笑起來。
你是這塵世間不尋常的奇女子,而我始終不是那個能與你相配的良人。
柳風痕到停車場找莫奇翎的時候安小果正扛著她那大泰迪喜滋滋的蹦躂,柳風痕俯下身一臉鄙視的對安小果說:“喂,姑娘,你是不是該長大了,好歹勾搭個帥哥回來,整天就知道抱著你的熊仔,它能娶你?”
“哼!”安小果扭頭不看她,得意的說,“人家是公主,總會有王子騎著白馬來娶我。”
“嗬,”柳風痕抱著胳膊,“別是唐僧來娶你,那你是白骨精還是女兒國國王,還是那盤絲洞的蜘蛛精?”
“你才白骨精,你才蜘蛛精呢!”安小果扛著大熊仔去打柳風痕,兩個人又鬧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