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當紅女星柳風痕出車禍重傷的消息傳到莫奇翎的耳中,此時的他正在威尼斯為時尚雜誌拍攝封麵,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他扔下工作搭了最近的航班飛回國內。
一回國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去新聞報道的醫院去,醫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柳風痕早已出院,從醫院出來,他站在馬路邊給齊鑰,原秋,阿寶挨個打電話,卻沒有一個人接,電話那邊一遍遍傳來的無人接聽的提示讓他幾乎要抓狂。
打了車,直奔向柳風痕家裏,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顯然家裏根本沒有人,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趕向齊鑰家裏,依然沒有人在,莫奇翎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又去了原家,原家的保姆告訴他原秋似乎是去英國出差了。
莫奇翎絕望了,從原家出來,他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忽然,他深切的意識到,世界這麼大,他想要擁有的卻隻有她一個人,然而此時,他卻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甚至連她的生死都不能清楚,如果她真的···如果···
那他要怎麼辦?
他抬起頭,正午的陽光刺眼的厲害,這悶熱的天氣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小痕,小痕,你在哪裏?
一瞬間,天旋地轉,那刺眼的白漸漸淹沒在無盡的黑暗裏。
而此時,一家高級療養院裏,安靜的病房裏,溫暖色調的裝飾,幹淨幽謐的環境,柳風痕坐在一張大席夢思床上,打著石膏的腿,和纏滿了繃帶的身體,然而更加讓人揪心的不是那滲著鮮血的繃帶,和受傷的手背上插著的針管,而是縛在眼上的白綾。
原秋坐在床沿上,安靜的看著她,那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輕飄飄的呼吸,原秋在那壓抑的氛圍中心在顫抖。
手機屏幕亮的時候,原秋毫不猶豫的扔到一邊,他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不想聽任何人說話,也不想讓任何人見到柳風痕。
即使他這樣做有些自私,然而,他管不了許多,這個時候,也隻有這樣,他的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護士來換了藥,拔了輸液管,那細針從她的手背上的血肉裏抽出來,她蒼白的臉上見不到絲毫情緒的波動,一如刺進她血肉裏時的樣子。
原秋幫她整理一下被子,雖然是仲夏,但是為了不讓她的傷口感染發炎,房間裏開的冷氣是很足的,柳風痕的腿受了傷打了石膏,移動十分不便,原秋輕手輕腳的幫她蓋好被子,又在床沿上坐下來。
過了半晌,他清清嗓子,輕聲問她:“餓了嗎?我讓護工送點吃的。”
柳風痕測了側頭,微一頓,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張了張口,卻又合上,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原秋,我叫原秋,草原的原,秋天的秋,”原秋急忙解釋,,頓了頓,補充道,“你以前都叫我秋哥哥。”
柳風痕似是猶豫了下,微低下頭,想了想,終於開口:“原···先生···”
低啞的聲音帶著試探的語氣,她吐出三個字,每個字都刺傷了原秋,一瞬間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堪。
然而他還是努力對她微笑起來,即使她看不見,即使他心裏難過的要死,他還是對她笑著,他想,至少她開始願意說話,這是她醒了之後第一次跟他說話呀,他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就算她竟然不記得他了,不記得任何人了,至少她醒了,至少···她還活著。
“原先生,”柳風痕試探的叫著他,聽到他的回答,緩緩的問他,“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