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痕終於拆了眼睛上的紗布,漸漸地開始能看見模糊的影像,原秋仍然陪著她,在原家豪華的大別院裏,照顧了原秋十幾年的保姆信姨親自照顧柳風痕的起居。
原秋每天推著坐在輪椅裏的柳風痕在院子裏散步,柳風痕會問他很多問題,但是她卻沒再問那天那個不速之客,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繼續在原秋為她編造的美麗中輕鬆的生活。
莫奇翎終於又一次見到了柳風痕,在原秋和柳風痕的訂婚宴前一天的傍晚,原秋親自打電話叫了莫奇翎過去。
隔了落地窗,莫奇翎遠遠的看見在客廳的柳風痕,她坐在輪椅上,身旁是阿寶和齊鑰,還有一個女人拿著白色的禮服在一旁。
柳風痕的眼睛仍然沒有大好,看東西都是模糊的,所以臉上的表情很茫然,倒是阿寶在旁邊笑的開心,一直說著禮服很好看。
齊鑰坐在一旁,問柳風痕:“禮服試過了嗎?”
柳風痕搖了搖頭,她仍然不愛說話,隻有在麵對原秋的時候會多說一些,即使是齊鑰和阿寶,她也幾乎不說話,因為在她如今的記憶裏,除了原秋,都是陌生人。
那拿禮服的女人開口道:“我們量過了柳小姐的尺寸,應該差不了的,是董事長親自選的款式。”
“那也要試一試,”齊鑰看著柳風痕,“萬一哪裏不合身明日穿著不舒服,這可不是小事,小痕,我幫你換上試試吧?”
柳風痕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齊鑰和阿寶推著柳風痕去臥室換衣服,剛好與進了客廳的莫奇翎照了個正麵,齊鑰和阿寶頓時覺得尷尬,帶莫奇翎進來的管事連忙說:“秋少爺叫莫先生來的,說在書房等著。”
柳風痕一聽見“莫先生”三個字不由的一怔,抬起頭來,卻隻看見模糊的影子,淺藍色的襯衫和牛仔褲混搭在一起的影像,看不清楚那五官,柳風痕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
莫奇翎隻掃了一眼那禮服,竟沒正眼去瞧柳風痕,對齊鑰說:“我去見阿原。”
齊鑰點點頭,推著柳風痕往臥室去,擦肩而過的時候,柳風痕依然沒能看清楚他的臉,她固執的回頭,卻隻看到了他的背影,不知為什麼,明明每一個人她都是陌生的,卻獨獨覺得那背影熟悉的很,卻總也想不出到底是誰,隻要努力一想,頭就會痛。
莫奇翎上樓梯的時候聽見齊鑰對柳風痕說:“小痕,看什麼呢?”
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柳風痕卻已經轉了頭,對齊鑰搖搖頭,臥室門關上的時候,莫奇翎明白,從此,他再也不能將自己的目光流連在這個女人身上。
家裏的保姆端了茶送過來,臨走的時候原秋囑咐她:“告訴信姨,晚飯不用叫我,我和阿翎有事情談。”
原秋沒有任何鋪墊的開門見山,他一向辦事的風格如此,莫奇翎了解,非常了解,所以並不驚訝。
“翎,你心裏恨我嗎?”原秋問他,語氣平靜。
莫奇翎捏著茶杯輕輕磨砂著,表情淡然,反問:“為什麼要恨?恨你搶走了小痕?還是恨你阻止我不讓我見她?”
原秋不說話,隻是看著莫奇翎,似乎想要從他波瀾不驚的麵上探出他想要知道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