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如何(2 / 2)

如此的千淩神嶽是所有人都不曾見過的,如此的他隻會在一個人麵前展現出來,他的好他的溫柔亦隻會給一個人。

秦柳伊抑製不住心裏的悲傷,轉過身望著他,如同隔了一條銀河,如同隔了幾個世紀。

“嶽……我已不是離開浮定國時我的,如今的我不是柳藝郡主、也不永流公主,我是皇後,文雲國一國之母啊!”

若說文桓欽對她的好讓她感覺溫暖,那千淩神嶽對她的好便是融入骨髓的,恨不得將他的血脈全部融入自己的骨中。

聽完秦柳伊的話千淩神嶽的表情有些掙紮,卻也是決絕“我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你還是你,那七年與我朝夕相伴的那個你,不會改變……”

這樣的他,讓她如何是好呢?她有文博烈對她的愛,有文桓欽對她的好,有千淩神嶽對她的……

她還奢求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怪隻怪這一切都太匆忙了,來不及預料下一刻所發生的一切。人們始料未及的,終是命運。

逃不過、也躲不掉。卻也不願就如此的聽從擺布,非要拚了命的一搏,遍體鱗傷了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微弱。

“那又如何……”

“如何?我隻願與你朝朝暮暮在眼前,生生世世長相伴。如此的心願也是遙不可及麼?如此也是奢求麼?”

如此?是奢求麼?

讓她如何回答,她有如何知道?若她能夠回答,她也不會曲曲折折反反複複經曆那麼多,在別人眼裏她是公主是皇後是上天的寵兒,可是又有誰知道、那一切對她來說是多麼的煎熬?

“如今的我,如今的你。你認為還可以朝朝暮暮在眼前、生生世世長相伴麼?我們如何麵對外麵的一切?又拿什麼麵對外麵的一切?”

秦柳伊的話仿佛是一盆冷水,活生生的從千淩神嶽的頭上澆了下去。撲滅了他心中一切的熱情,也撲滅了他心中一切的幻想。

他是浮定國的太子,是浮定國未來的君王。而她、卻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人,她是文雲國死去的永儀皇後,這一輩子他們注定不能相守。

見千淩神嶽目空一切,神情茫然仿佛找不到焦點一般“嶽、人要學會放手,學會釋然。若你能夠學會,你這麼多年怎會活的那麼累呢?”

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跟她一樣並不快樂。可是他們的不快樂不同,她的不快樂是因為被外界束縛,被強加了自己不想要的一切。

而他、確實被自己束縛,把一切都當做是自己理應要做的,該做的。

聽了、千淩神嶽卻笑了,退了兩步有些踉蹌“嗬嗬、你知道,這個世界恐怕也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可是你呢,你說我、你又何嚐不是?”

“若是你真能如你所說,你又怎麼會活的那麼累?你當真可以看破一切,看淡一切嗎?你問問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的心!”

秦柳伊似乎沒想到千淩神嶽會說這樣一番話,怔在那裏好久沒有回過神來。似是在想他話中的意思,又似在想自己是否如他所說。

當真、人若能看破,看淡,事事都釋然、都知道放手、都知道舍棄不執著,那便是沒了七情六欲,沒了七情六欲又如何能稱之為人?

被困擾、被束縛的人不會快樂,沒有感情的人就會快樂嗎?沒有感情怎麼會快樂呢,感情都沒有了,就跟一潭死水一樣,永遠都不會有波瀾。

見到秦柳伊有些失神,千淩神嶽繼續說著“你為何就不能順從自己的心走一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估計那麼多?”

秦柳伊卻苦笑,又似自嘲“事到如今,你認為我還可以隨心所欲嗎?過去我不能,現在我一樣不能。若是能,又如何會被你要挾住到了詠樓呢?”

經過了那麼多,她也看開了,沒有以往的那樣執著。想想抓著某件事不放,又何必呢?為難自己也為難別人。

躲不掉的就沒必要躲了,該來的遲早會來。就想她,離開了文雲國皇宮,不還是一樣遇到了浮定國的太子麼?宿命、宿命……

見秦柳伊自憐自哀的樣子千淩神嶽有些急勒,抓著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你知道我要挾你道詠樓是為何,我和他們不同!”

不同?確實不同,他不僅可以比文桓欽對自己好,還可以比文博烈更愛自己。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他是怎樣的不同,都無法改變她所遭遇的一切,她再也賭不起,博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