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又入了皇宮。看著千淩神嶽登基,成為了一國之主。
自那次見到文桓欽已經過了一年了,他定還在焦急的等著自己吧?還是他已經回去了,不再等待了呢?
千淩神嶽登基了,她成為浮定國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為她建了一所宮殿,名為細水長流殿。宮殿外麵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細水長流赫然掛起。
“小姐、荷花開了,要去看看麼?”吟姿走到正在刺繡秦柳伊身旁輕聲的說著。
秦柳伊跟著千淩神嶽進宮後她和離智也來了,他並沒有封秦柳伊為妃為後,而是以秦柳伊、她家小姐的名義長住宮中。
他沒有妃嬪沒有後宮,皇宮四處都冷冷清清的,除了一些宮人侍衛,便再沒有其他人。要不是因為有那姹紫嫣紅的花兒,倒真是顯得有些淒涼了。
秦柳伊手一滯,已經六月了麼?時間過得還真快啊,一轉眼又是一年多過去了,怎麼,荷花又開了。
“走吧,去看看也好!那荷花,可是與文雲國的一樣。”她的語氣沒有起伏,隻是一個簡單的陳述句,聽起來有些奇怪。
吟姿扶著秦柳伊來到了荷花池,池塘裏的荷花果然是爭先恐後的開放了,仔細一聞還能夠聞得到空氣中的花香味。
秦柳伊看著池裏的荷花有些傷神,她記得以往的每年她都是跟青顔一起,去看那荷花池中的荷花,它們嬌豔欲滴卻清雅麗質,荷花荷花,她記得以前有誰說過她就像荷花呢!
嗬嗬、有人說她像牡丹、高貴豔壓群芳,也有人說她像梅花、孤高自傲,還有人說她像那春日裏的百合花。
女人如花花似夢……
在男人眼中,女人就是如花一般麼?花開豔麗,可花終是會凋謝的。再美又怎麼樣,不過是一眼,過後便忘記了。
“這荷花開的正好,小姐喜歡的話讓離智去采幾朵上來?”吟姿笑吟吟的說著,她似乎也很喜歡荷花。
秦柳伊搖搖頭,冷清清的說“不了,摘來可惜。它若在池中枯萎凋謝還可以入裏泥土,化作化肥,摘上來我們看幾天也不過是枯萎了,然後就丟了。”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即便是做那不起眼的春泥也好,至少來年還能夠看那花開花謝。
吟姿看著神情悲傷的秦柳伊也沒說什麼,這些日子她總是這樣,時而開心時而憂心,時而對著鏡子發呆,時而看著手中的物件癡傻。
“花謝了明年定會開的更好,小姐明年又看便是了,犯不著傷感!”她也隻能夠如此寬慰她了。
秦柳伊點點頭,那荷花豈又是她能夠及得上的?用荷花來比喻自己,當真還及不上。怕是那些人覺得自己曾經久居皇宮卻視權勢為糞土,才這樣說的吧?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可不能如此,這世界上能有荷花這樣品性的人怕是不多了,放眼天下,誰不是為了權勢,為了名利而不擇手段呢?
她不過是不喜歡與人爭鬥罷了,勾心鬥角的日子她不適合,她孤高自傲,離開文雲國皇宮的那一刻她便發誓這輩子再不會與皇室沾染任何關係。
可如今呢,她還是進了牢籠,從文雲國到了浮定國。從公主變成了小姐,她依舊還是如了皇宮,這輩子怕是逃不掉了。
“罷了,再美又能如何呢?人們隻看得到它們開的鮮豔不可方物的時候,卻不曾想她吐露芬芳之後還會凋謝,它凋謝也沒有人會憐惜,沒人會不舍。”
或許她真有些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吧。
千淩神嶽一改昔日深紫色衣袍,如今的他已經換上了明黃色袍子,袍上的龍紋刺繡象征著他的身份、地位!
“流兒,在這賞花麼?”他走到秦柳伊身旁輕聲的喚著她,似是怕大聲了嚇著她,飛走了一般。
秦柳伊聞聲轉過身,微微施禮“皇上金安!”
千淩神嶽彎腰扶起秦柳伊,眼中的溺愛與柔情毫不掩飾“我說夠你我之間不必行這樣的虛禮!”
吟姿和那些下人已經早早的退了下去,隻有他們兩個人,她自然是知道千淩神嶽不在乎這些虛禮。
即便那時候在文雲國對文博烈她也不曾如此恭敬,可是如今他已經從太子成為了皇帝,身份不同了。以前她不懂不明白,所以如此,可是現在她卻想的多了。
“這是該有的禮數,皇上不可為任何人了荒廢了。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怕是又要生出些事端來了。”
千淩神嶽不多說,隻覺得秦柳伊是故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知道,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