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七點,本市著名房地產企業“啟航房地產”在新界大酒店如期舉行新項目開發儀式,董事長周啟正先生攜夫人蒞臨儀式現場......”
此時楊遠正在L市一家破小的旅社裏,眼前的這台電視機嘰嘰哇哇地在播放著本地最新消息。
電視機上一閃而過的鏡頭讓她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齊月然,媽媽,我終於找到你......
想要找媽媽很難,但是要找她身邊那個男人就簡單多了。楊遠隻是問了一下旅社老板就知道了最重要的信息。
煙色湖畔,楊遠站在這裏時內心震動了。
一直覺得自己的家鄉很美,有山有河,最多的大片大片的農田和樹林,是最美的景致。
可是站在這L市眾所周知的最好的居住區時,她還是狠狠地驚豔了:褐瓦白牆的三層洋樓規規矩矩的排成一排,門口有厚重的雕花鐵門,透過鐵門有噴泉在不停地往外噴著水,門內模糊是一片美麗的景致。
一排的別墅,哪一棟才有她要找的人?
“哪裏來的野丫頭?你平白無故站在路中間幹什麼?這裏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後,一個粗壯的男人打開車門走了過來。
這種沒素質的人,楊遠不願理會他,自顧猜測該進哪一棟才好。
趙放也是氣急了,少爺剛才突發舊疾,他不敢耽擱一刻,直奔住處而來,情急之下不曾想這路口竟然有人,急忙一個刹車之後,二話不說就訓斥起來。
此時又見眼前女孩如此漠視自己,他上前一步就拉住了她細小的胳膊。
沈君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一眼看見自己的司機正在和人爭執。他咬牙打開車門下去時,就看到一個小女孩瘦小的胳膊正被壯實的趙放拉扯著。
就算如此,她卻依然不曾開口,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滿了倔強,有著不符年齡的成熟。
他強自上前幾步,出聲製止下屬的粗魯行為。
“趙放!”他稍微站定,才再次開口, “放開這個小姑娘。錯的是我們,不在別人,注意你的舉止。道歉!咳咳......”
“少爺!您別生氣,我錯了,我給她道歉。”看見沈君墨再次咳起來,趙放鬆開楊遠的胳膊,疾步走回他身旁,“對不起了小姑娘。”這句話是對楊遠說的。
從那個青年打開車門下來走向他們,楊遠便已注意到他,蒼白清瘦,額上冷汗涔涔。
他咳得劇烈,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直至渾身發抖。
他眼含歉意地看向楊遠,小女孩的臉上滿是驚嚇之色,他心自苦笑:自己發病的樣子,怕是誰見了都會被嚇到吧……
楊遠從未見過一個正當青年的人虛弱至此,她嚇壞了,卻又莫名感到心疼,眼睛裏忍不住流露出細小的擔心。
“別害怕,小丫頭……我,沒事。咳咳咳咳……”
似是看出她的擔心,沈君墨試圖安慰,卻又引來更劇烈的咳嗽。
他還想再去安撫那個小女孩,可額上的冷汗卻越來越多,終於陷入了昏迷。
“少爺!”
就在此時,後麵又過來一輛車,車裏的人下來並走向他們。
“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個人問道。
“周先生?沒事,就是嚇到了這個小孩子,我們已經道過歉了,正要離開。”趙放說著忙把沈君墨攙到車邊,扶他在車裏坐好。
男人把目光轉向楊遠,他眼裏瞬間起了疑惑,為什麼這孩子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
“小姑娘,你來這裏做什麼?”
從看見他楊遠就已認出來,他就是電視裏站在齊月然身邊的男人——周啟正。
看著周啟正的眼睛,她緩緩地說:“我來找我媽媽,她叫齊月然。”
媽媽?難道…….
周啟正把楊遠帶回了家。車子前行,楊遠看見那個清瘦的青年和他的司機消失在一棟別墅裏。
走進那個陌生的房子,在看見齊月然的那一刻,楊遠幾乎要哭出來,她想問她:為什麼,為什麼那麼狠心!?
但是她不能,她得裝成乖巧的孩子,討得媽媽的歡心,留在這裏。
母女重逢,自是有很多話要講。楊遠說到爸爸已經去世,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樣子,讓齊月然的愧疚更深,越發覺得愧對女兒。
齊月然一反原來對楊遠的冷淡,對她關懷備至。但讓楊遠想不到的是,周啟正對她比齊月然還要悉心周到。
楊遠就這樣留在了L市,開始了她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