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許久不去太學路麵,想必好事的梅太傅在定父王麵前呈表他的劣跡了!
華顏在桌下踢了踢阿離的腳,用眼神瞟了瞟蕭十七的方向,意思是,昨夜如何?
阿離正在喝粥,被她踢了一腳,喝到滿臉都是,被一旁伺候的侍女們輕聲嘲笑。隻得掩了怒氣,拿帕子胡亂擦了擦臉,微慍地放下碗,一言不發。
難道他要說,自己被蕭勤再度羞辱?
壓抑著心中小小的怨氣,阿離卻也沒有忘記另外一顆胭脂眼的事。側耳傾聽了文公公與蕭勤的對話,他倒是立刻拉長了臉,將頭無力地垂下來,哼哼唧唧裝起病來。
“你怎麼了?”華顏還以為他當真不舒服,十分警醒地拉了拉阿離的袖子。
他側過身,朝華顏眨了眨眼睛,背對著蕭勤長籲短歎。“一定是昨夜未曾睡好,染了風寒。聖上廣恩浩德,怕是我無福消受……”
蕭勤轉過身,淡淡搖頭道:“莫非離公子和我一樣,每到要見太傅讀那冥頑不靈的文章之前,總會病痛纏身?”他輕輕扶住腦門,做虛弱狀:“我也覺得心下惆悵,悶得發慌,唉呀,這頭也不知道為何重了起來,……”仰起一張媚若桃李的麵孔向華顏哀求道:“眼下隻能懇請郡主在太傅跟前為我們二人告個假了……”
阿離虛弱地笑笑,掙紮起身,“郡主人生地不熟的,做臣子的盡管抱恙在身,也理應陪伴其左右。請十七皇子放心,告假一事自然義不容辭!”
“唉……離公子當真是赤膽忠心!思及如此,我深愧自己不學無術沒有得到梅太傅的悉心教誨。盡管身有不適,還是與二位一同去太學一遭吧!”蕭勤扶牆而立,表情與阿離幾乎相仿,簡直學得惟妙惟肖。
華顏蹙著眉,看著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微恙到活蹦亂跳,隻花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一甩手,不知為何氣鼓鼓地走在了前頭。
蕭勤在後麵提醒她:“郡主,門房有備軟轎代步。”
同前幾日一樣,仍舊是華顏同阿離同乘了一頂。他們兩個身量瘦小,鑽在一頂轎子裏毫無障礙。華顏斜斜睨了阿離一眼,賭氣問道:“你們怎麼回事?”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似乎還多了那麼一丁點奇怪的曖昧。
阿離伸出手,華顏不情不願才將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和一隻綠玉小酒杯遞於他。
將那片輕而薄的蜂膠放入酒中,浸泡一小會之後,阿離將其一飲而盡。
華顏將酒器收拾妥當,伸手摸了摸阿離的胸前。“果然還是平的。”
阿離當即撇開她的手冷冷道:“以後這種話少說!”
“……”華顏欲言又止,看了他半天,阿離依舊沉默不語。她隻得輕輕歎了一口氣。“若是我聰明些,你也不用受這樣的苦。”
“這件事何必再提。”阿離悶悶地看著窗外,發現蕭勤的轎子與他們的並行。此刻他也掀了小窗衝著他們這邊望過來,還不忘衝阿離點了點頭,別有深意地笑上一笑。
阿離虛弱地回應了一個笑,所謂質子,就是不論什麼時候都敢於把嘴咧開。笑容一定要白癡加諂媚,眼神更是不能有任何內容,空洞上佳,微彎其次,若是有所思,那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隻是他這番的表現,太過令人搶眼……怕是未來的質子生涯,並非是那般容易度過的了。
隨著晃晃悠悠的轎子一直走,轉過街角,華顏指了轎外的桃花讓他看。“那桃花開得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