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3)

郝正被說得臉火辣辣的,可是不敢反駁,隻能心裏暗罵:“媽的不識抬舉。不收?還不是嫌少?好,讓你裝,咱們走著瞧……”

這是一個小人,而小人是得罪不得的。古往今來,多少仁人誌士、英雄豪傑裁在小人手裏呀!可是,林蔭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考慮個人的安危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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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蔭批評郝正的時候,一駕民航客機正在空中飛翔。一等艙裏,兩個並肩坐著的男子,正在低聲說話。他們是出國考查歸來的萬書記和大軍子。

大軍子:“萬書記,不能再容忍下去,我倒不是心疼那點錢,別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也不算啥,關鍵是他打我的臉,可打我的臉就等於打你的臉。誰不知道,你講過多次,皇朝大酒樓是重點保護單位,可他非要這麼幹,不是和你唱反調嗎?我看,他早晚壞了我們的大事,你得找地委談,不能讓他長幹下去!”

大軍子的話半真半假。他說不在乎被罰那點錢是真,可二軍子被抓起來可不得了,真要重新做精神病鑒定,誰知是啥結果?雖然二軍子總是惹事,可終究是自己的親兄弟,十指連心哪,他要出個三長兩短怎麼是好?如果林蔭再揪住這一點追下去,把別的事都勾起來就更壞了。

萬書記聽了大軍子的話沒有馬上表態,他表麵上很平靜,還不時向機艙窗外看上一眼,實際上內心和大軍子同樣著急不安。在深恨林蔭的同時,心中也有幾分害怕。他知道,自己和大軍子弟兄休戚與共,如果大軍子完了,自己的問題肯定也遮不住。可畢竟當了多年領導,在清水一把手位置上也幹了好幾年,考慮問題能夠站在講政治的高度。因此,他先批評了大軍子的幾句:“這事隻能怪你自己,皇朝大酒樓雖然是重點保護單位,可搞得也太過份了,又賭又嫖,證據確鑿,還抓到了重大逃犯,叫我說什麼?”然後才把聲音轉低說:“公安局長不同於其他科局,他是地委管的幹部,我隻能反映問題,提建議,卻沒有決定權,你得找何大賴子,他不是說一定要把姓林的弄下去嗎?他是何書記的堂兄,說話比我好使!”

大軍子:“我看也不一定。他跟我說,他反映過幾回了,可地委何書記說,姓林的上任還不到半年,沒什麼明顯的過失,不能說拿就拿。何大賴子還跟我說過,林蔭雖然是地委管的幹部,可地委也要聽當地黨委的意見,你的話還是管用的,不過得動作快點,要是等他幹出名堂來,再整就更費勁兒了!”

萬書記沉了沉:“那也得等,他不是能幹嗎?就讓他幹,幹多了必然出錯,到那時就好辦了!”

大軍子著急地:“那得等到啥時候啊?恐怕沒等他下台,咱們先被他整下台了,就說眼前吧,二軍子的事怎麼辦?”

萬書記瞅了一眼大軍子,不滿地說:“他也太過份了,居然用刀砍警察,還要砍公安局長。你平時也不好好管他,這種時候要我怎麼辦?!”

大軍子:“這……那你就任由他姓林的胡整?”

萬書記冷笑一聲:“當然不能,飯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辦,當然不能任由著他。不過,現在他不是一個人,市委、市政府有人支持他……”

萬書記的聲音更低了,大軍子專注地聽著,終於點了點頭。

後來,二人把話題轉到別的方麵,聲音仍然不高。大軍子說:“我在青島給你和素素買的那套房子看見了吧,還行嗎?”

萬書記臉上露出笑容,又現出幾分無奈:“行是行,可就是作用發揮得太少啊!”

大軍子說:“要不,把素素調到你身邊去吧!”

萬書記急忙搖頭:“那不是授人以柄嗎?”歎口氣:“以後再說吧!”

大軍子看看萬書記的臉色:“這幾天,素素受苦了,一定讓姓林的整夠嗆!”

萬書記說:“那倒沒有,素素給我打電話來了,說林蔭對他還挺客氣的,還我誇了他幾句呢!”

大軍子冷笑一聲:“誇他?她是不是看中姓林的了?!”

萬書記臉“刷”的拉下來。大軍子看到了這個表情,偷偷笑了一下,心想:都是我玩過的了,他還挺鍾情的呢。然後換了話題,說起萬書記兒子出國的事來,萬書記臉色這才緩過來。

第十五章

這樣的民警在全局還有多少

(2000年7月21日下午至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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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議的主要任務是總結上半年全區公安工作,部署下半年工作……今年上半年,清水市公安局在新班子的帶領下,抓隊伍,促工作,戰鬥力不斷提高,各項工作都出現了新氣象,破案絕對數幾乎增加了一倍,幾乎占全區的三分之一。非常難能可貴,值得全區公安機關學習……”

這是年中召開的全區公安工作會議,與會的有全區各縣市區公安局長、政委、政工科長、辦公室主任,還有地區公安局各處室支隊的主要領導。現在,穀局長正做上半年總結報告,其中,多處表揚清水市公安局。林蔭聽著既欣慰也有壓力,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沒有辜負領導的期望。

在穀局長表揚的時候,旁邊的李孝生捅了他一下悄聲說:“行啊,幹得不錯。不過好象太冒尖了,這既是表揚你,也是對我們無形的批評,你看老曾的臉,都什麼顏色了!”

李孝生是林蔭的好朋友,平時愛開個玩笑。他原來是地區公安局法製處長,不久前也下分局掛職鍛煉了,兼常務副局長,現在是替不在家的局長開會來了。由於各居一方,見麵比以前少多了。剛到清水時,交通局長蔣實全還曾以他的名義為三個歹徒被拘說情,事後兩人通了電話,李孝生說:“我其實和他沒啥交情,是通過一個朋友認識的,在一起喝過一回酒,不過,找上來了也不好回絕,就讓他提提我的名字,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何大賴子都不好使,我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