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歎 花謝紫苔(1 / 3)

很多時候話是死的腦是活的,關鍵是她柳含煙怎麼看待,她最喜歡將事情顛來倒去好壞參半地去分析,這可比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說法來的有趣極了。

收神揚唇微笑,挑眉望著劉公公道:“禦醫說無礙公公也覺得皇上好過昨日,本宮思量下來倒是覺得是劉公公伺候不周所致。精神不好心情自然會不好,公公禦前隨侍令皇上龍體有恙,先告知太後前怎就不先好好服侍皇上?明知太後她老人家最忌諱了,公公卻還要犯。”

劉公公青白著臉色,對嫻妃恣意專製的言辭隻是唯諾應允。“娘娘批評的對,是奴才失職,還望嫻妃娘娘能時刻提點著奴才,才不至於犯錯誤。”

嫻妃掩嘴輕笑道:“劉公公哪還需要本宮提點,不過玩笑話罷了,也沒能唬住公公不是。”

“娘娘過謙了。”

“嗬,本宮要去謹身殿審核這最後一批選下來的新人們,今年的秀女公公也知道,個個都有著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琴棋書畫詩書史經可謂內外兼修,真是挑選的頭暈眼花啊。”一邊說著嫻妃一邊揉著額頭又沉聲叫了一聲“起吧。”四人穩中有升地抬起肩輦向前走去。

劉公公看著離去的人影青黃交加的臉轉瞬陰沉拉長,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心底裏雖介意有著不痛快但麵上是不會有太大變化,老驢臉也就是一晃而過。畢竟他還是近身伺候皇上的劉公公,唯一的劉公公,皇後見了麵都是點頭帶著溫和的笑,稱一聲“劉公公。”

“嫻妃?哼哼!”劉公公在心裏冷笑著

在這宮裏他處的時間可比嫻妃長多了去,憑這幾句不著邊際的玩笑話就以為能刺激的讓他心裏不痛快,他可沒有那針眼小的心眼,要怪隻能怪自己太不應當了——

“唉——”

搖首無奈的歎息又長又遠,如同腳下踩過的一排排雕刻龍騰的漢白玉石階,連尾隨其後跟上來的海藍都皺起了眉頭。

“劉公公這是怎麼了?瞧你哀歎的,大老遠都聽見了。”

“呃…沒怎麼。”一回頭便見朝上走來的海藍,步伐輕盈敏捷,一身湖水宮裝把她襯托的格外白皙麗質。

“還沒有?蒙誰呢!能讓劉公公歎出聲來可不是一件小事,公公可是為皇上之事憂愁。”海藍似是了解道

“這……”他要怎麼說呢!?“哦,是啊。”內裏思量幾番,他覺得還是不說比較穩妥點。

海藍上前與劉公公並排站定,感同身受道:“哎,公公知道的,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是這樣,雖是有品階為奴才之首相比一般人不知要好多少,卻同樣是奴才的身份要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誠身心。要先君王之憂而憂後君王之樂而樂,時刻都需費神勞力擔待著,心中無處掩埋的憂傷苦悶不是誰人都能懂。”

幾句寬慰舒心的話令劉公公熱血沸騰,頓感海藍的獨具慧心,與他,多靈犀的人啊!

“海藍姑娘莫如此說。”

“可不是麼?!海藍能有今天也多虧公公當日的另眼相看與善意提攜,若不然,海藍可還不知身處宮中的那處更加辛酸過活著。”不見當時的嚴肅律己,唯有滿麵情真意重。

劉公公低垂下頭,不去看海藍盛開的動容之姿,瞥見的是他掛在嘴角的知心笑意。

忽然,劉公公記起道:“對了,來太和殿是有交付給皇上的信件嗎。”

“是的,太後從雲華寺傳遞來的信。”海藍隨手從廣袖裏拿出信封交給劉公公,劉公公目光隨意地略過一遍,捏在掌中“太後又來信了,可知有多心係皇上啊。”

海藍是他所有提攜過的人中最值得信任的一個人,就連皇上太後亦是。不大的年歲卻有著超乎年齡的縝密心思,亦步亦趨沉靜穩重,所辦之事沒有不放心的,太後從雲華寺捎過來的信件包括平白裏交代的重要事宜都由海藍接手,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