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裏是紐蒙迦德?”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艾莉絲專心的跟在雷古勒斯身後,沿著潮濕陰暗的通道繼續前行,走了一段路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確定這兒關押著格林德沃……”
“你確定還要繼續多嘴多舌的嗎?”雷古勒斯壓低了聲音警告她道,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我們是偷偷溜進來的,請記住這一點!”
“……”艾莉絲乖乖的閉緊了嘴巴,通道裏隻餘下了他們踩著水漬前行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短暫的聲響過後,有什麼東西相繼倒了下去。過了一小會兒,雷古勒斯拿著兩隻裝著液體的小瓶子回到艾莉絲麵前,“喝下去,味道不錯。”
複方湯劑的氣味永遠都是這麼特別,艾莉絲閉上眼一飲而盡,很快的,她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模樣,甚至有些絡腮胡子,聲音也變粗了:“我應該稱呼你什麼?”
雷古勒斯沒說話,隻是指了指彼此的衣服上,那兒掛著一枚小巧的牌子,上麵寫著兩個人的名字:羅賓,尤裏塔。
“好吧,尤裏塔。”艾莉絲直起身子,從進門到現在,她終於可以挺胸抬頭的向前走了。說實話這裏並不像個具有魔法的地方,肮髒、邋遢,就像是某個不知名街道的下水管一樣,如果不是進來的時候有一扇不起眼的大門上方的字提醒了她——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她絕不相信這裏會跟格林德沃有絲毫的關係。
“事實上除了我們也沒什麼人了,這裏安靜的像個死亡禁地。”雷古勒斯打量著周圍,“讓麻瓜來看守巫師,嗬嗬,真是想象不到!”
“這算是……一種懲罰?”艾莉絲猜測道,當初他們是那樣迫切的希望可以統治整個世界,包括麻瓜們在內,可是現在看來,也許他已經後悔了,是為了當初的魯莽,還是為了追悼那份不曾珍惜的感情。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著,這裏空曠的就像是個迷宮,隻能憑直覺來判斷左轉或是右轉。這裏的環境對他們來說不算太難以適應:斯萊特林的地窖和這裏有著異曲同工的潮濕與陰冷,艾莉絲並沒有覺得反感,除了空氣中那些許的發黴的味道;而除此之外的安靜與寂寞,沒有人比雷古勒斯理會的更加深刻了,當初在那個岩洞裏,在那片湖水裏,他品嚐夠了這樣的滋味兒。
當他們走上最後一段樓梯,再沒有更高了,雷古勒斯發出一聲輕笑:“看來,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裏隻有唯一一間牢房,潮濕的可以滲出水來的牆壁上爬滿了厚厚的青苔,有黑色的甲殼蟲沿著牆邊飛快的跑著最終鑽進牆角的洞裏去,透過麵前的柵欄門,對麵的石牆上隱約刻著幾個字——德姆斯特朗與霍格沃茨。
“是這兒了……噢雷古勒斯!”艾莉絲突然發出低呼。
“是羅賓!”雷古勒斯沒好氣的提醒她,卻很快的發現這完全沒必要了,因為他們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噢,真見鬼,我們低估了他的力量……”他將魔杖拿在手裏,慢慢推開那扇虛掩著的牢門。
裏麵潮濕極了,地麵都幾乎是濕漉漉的,“歡迎光臨,兩位新朋友。”角落裏突然發出聲音,艾莉絲慌忙轉過去,魔杖發出熒熒的光,照出那兒慢慢走出來的一個人影,消瘦的身材,金色的頭發,英俊的臉龐,還有一雙藍色的眸子,即使是在黑暗裏依舊清澈的仿佛可以發光,他沒有魔杖,看上去也虛弱得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好像吞噬所有一切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你就是格林德沃。”雷古勒斯沒有像艾莉絲那樣慌張,反而格外的平靜,兩個男人麵對麵的相互打量著,“我以為我會看到一位老者,就像……他一樣。”
格林德沃輕輕一笑,淡淡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反倒顯得格外憂傷:“隻有看到自己年輕的樣子,才會更加深刻的記得當初做過的事情,對我而言,這正是我想要的。”
“即使沒有任何提醒,也不會忘記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任何事情。”雷古勒斯幽幽的說著,不知道是說給格林德沃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HI,年輕的小姑娘,難道你不想說點兒什麼嗎?”格林德沃突然看向艾莉絲。
艾莉絲嚇了一跳,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你的眼睛真漂亮,就像鄧布利多一樣……”
“……嗬嗬嗬嗬嗬嗬……”格林德沃突然大笑起來,看上去他是發自真心的高興,“和他一樣,和最偉大的白巫師一樣,是的,你說的完全正確!清澈,明亮,充滿活力,就像是雨後幹淨的天空,泛著光芒,幾乎誘人犯罪!”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雷古勒斯準確的潑出冷水,徹底澆滅格林德沃的喜悅,“被埋葬在了地下,在那座冰冷的墳墓裏,永遠不會再發出任何光芒。”
格林德沃的笑容僵在了那兒,他的目光突兀的變得陰沉,不帶有任何溫度的注視著雷古勒斯,“用不著你來告訴我,自以為是的年輕人。我雖然把自己關在這兒,但並不代表我對外麵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恰恰相反,所有,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的耳朵,甚至比你們還要清楚!”他在狹小的空間裏慢慢地踱著步子,伴隨著低沉的聲音,“他除掉了阿不思,他即將統領這個世界,哈,他做到了,比我,要強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