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幾乎每一天都在各種各樣的意外中度過,卡羅兄妹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給不聽話的學生們教訓的機會,以麥格教授為首的教工們並不能夠與他們正麵發生衝突,他們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每一名學生。而斯內普校長對此始終秉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這讓所有人都覺得失望以及痛恨,是的,那種濃濃的恨意,幾乎顯而易見的掛在每一張臉上。
對此,艾莉絲在感到擔心之餘,更多的是心痛。她幾乎找不到任何語言去試圖安慰他,所有的詞彙都顯得那樣蒼白,對正在發生的事實全無用處,隨著時間推移,艾莉絲愈加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斯內普教授那一臉的冷漠、平靜、釋然——當他一次次受到無聲的譴責的時候,他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才能夠把自己徹頭徹尾的偽裝成一個地道的、邪惡的食死徒?
——艾莉絲簡直不敢去想。
很快的,聖誕節又一次來臨了,僅僅是一夜之間,積雪完全的覆蓋了大地,暫時的掩蓋了肮髒,幻化出一個純潔的世界——看上去的幹淨與純粹,僅僅隻是假象,欺騙了人們的眼睛,卻騙不了人們的心。
在塔樓的窗口處,站著一個孤獨的身影,逆光中的背影是那樣的蒼涼,盡管他看上去依舊強大,霍格沃茨最年輕的校長這樣神聖的身份賦予他光環,卻同時附加給他比光環要沉重幾倍的負擔。一路走來,看遍他的冷酷也感受到他的柔情,知道了他的堅強也了解了他的脆弱。艾莉絲靜靜的走過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身,把臉貼靠上他的脊背,可以清楚地聽到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可以與她的合二為一,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他會來拿走屬於他的東西。”斯內普輕輕的說,聲音卻有著別樣的震撼。
“什麼?”艾莉絲一時間無法領會。
“魔杖,那是屬於他的東西,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斯內普平靜的看著像是被潑了一層濃濃的墨汁一樣的天幕,不遠處依舊有聖誕樹上掛著的銀鈴在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音,空氣中甚至還有香甜的味道,而這些美好的事物就像外麵的積雪,不過是表象,在異常冰冷的氣氛中是那樣不堪一擊。
“您的意思是……他要來霍格沃茨?”艾莉絲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不聽使喚,大腦仿佛在高速運轉,卻是一片空白。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這是遲早的事兒,等不到聖誕假期結束,就會發生的。”
艾莉絲的呼吸一滯:“那麼,他會不會……”
“不會的。”斯內普不等她說完就給出了答案,“我已經把真正的格蘭芬多寶劍送到了波特的手中,如果他們找到魂器,就會馬上動手。但現在已經過了幾天,依然平靜,什麼都沒有發生,看來我們都高估了那幾個笨蛋!”斯內普皺了皺眉,他並不想去侮辱哈利波特,隻是現在的情形,讓他覺得有點兒不耐煩,他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會對霍格沃茨或是任何人展開攻擊,那會消耗他的力氣。他的主要目標依舊是波特,雙方都在等待,在真正的對決之前,做好一切該做的準備。”
“那麼,在他拿到魔杖之後,他很快就會發現並沒有變成他想象中那樣強大,然後,他就會……就會尋找原因……”艾莉絲不敢再想下去,她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我本來是不打算把格林德沃的事情告訴您,但是雷古勒斯已經替我做了這件事,那麼您應該確信關於老魔杖繼承的方法是真實可信的!斯內普教授,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在他對您動手之前我還想不到任何可以避免悲劇發生的辦法!”艾莉絲緊緊抱住他,“我們離開這兒好不好!馬上離開!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再回來,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危險了!我不在乎當逃兵,不在乎別人會不會說我是個懦夫,我隻要……我隻要你活著,我們都好好的活著!斯內普教授,我真的很害怕……”
斯內普輕輕親吻著艾莉絲的頭發:“我以為,你會是最勇敢的……”
“我也這樣以為!但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根本不勇敢,當我麵臨真正令我恐懼的事情的時候,我一點兒也不勇敢!”艾莉絲把頭埋進他的懷裏,眼淚已經泛濫出眼眶,浸濕了他的袍子。
“冷靜下來,艾莉絲,聽我說,我可以不參與殘酷的戰爭,本來我也不打算這樣做的,但是,我必須要遵守我的承諾。鄧布利多的計劃,如今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需要按照它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然,一切都白費了,雖然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瘋子,但是……這是我答應過的事情。還有馬爾福,他的兒子還在城堡裏,德拉科是我的教子,我不能夠放棄他,盡管他對我已經沒有當初那樣的感情。”斯內普握住艾莉絲的肩,讓她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你願意等待的話,可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等我,我發誓一定會去和你彙合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