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仔細想想,那天那個道士是怎麼做法事的。”
紅鐵柱想了一會,道,“雪兒和孩子剛走,事情太忙,俺們也沒仔細看,就是讓家裏麵殺了倆隻羊,放了一盆子羊血,那人把兩張黃紙扔在裏麵,燒了兩柱香之後就讓把棺材蓋上了。”
“那兩張黃紙仍沒扔到棺材裏麵?”
“我沒注意。”
羊血是什麼東西,羊血是招靈之物,一般的鬼怪或者飄蕩在空中的怨氣都會隨著羊血的味道聚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墳頭必然在一片山坳裏麵,我說那對母子怎麼那麼大的怨氣,竟然都能幻化成實體,看來我猜的沒錯,果然是有人在屍體上動了手腳,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現在農村都已經實行火化,你們為什麼還土葬。”任所在一邊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同誌啊,俺們家窮,你們讓俺們把屍體拉家來,光是後事就花了上萬,老爺子離世,老太太病危,哪還有錢去給屍體火化啊。”
我轉頭使勁瞪了任所一眼,都他娘的什麼時候了還關心這個問題,看來我要重新審視這個人了,任所被我一瞪,也不說話了。
我看著鐵柱試探性的問道,“大哥,嫂子和孩子是不是在一處山坳裏麵合葬?”
“小兄弟你怎麼知道。”紅鐵柱麵漏驚色。
“那平時有沒有跟人結怨什麼的。”我又問道。
“俺是個農村人,在城裏麵也是搶著幹活,哪有跟誰結怨啊,到底雜麼了嘛。”
我一想也是,這麼老實的一個農村人,能跟誰結怨讓人死了也不得安生呢,我歎了口氣,準備實話實說,“大哥,不瞞你說,那天來的道士是來禍害嫂子和孩子的,現在嫂子已經變成了厲鬼了,在那條路上害死了很多人。”
“啥?”紅鐵柱聽到我說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咋麼可能嘛,雪兒那麼善良一人,雜麼可能變成鬼害人。”
我也站了起來,把紅鐵柱又按在了椅子上,遞給他顆煙,農村人都比較迷信,大部分人都相信人死後會有魂魄,但是讓一個農村人相信自己的老婆變成厲鬼並且害人,這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先別激動,別把那屋的老太太吵到。”說完我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紅鐵柱說了,由於說的比較快,再加上他文化不高,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隻是聽完之後,這個漢子沉默了半天,抹了兩下眼睛,“不能讓雪兒在害人了,該咋辦。”
聽鐵柱說完我愣住了,沒想到他聽完後不是破口大罵那個道士,那個撞死他妻兒逃逸的凶手,而是不想再讓自己的妻子在害人,我知道偉大這個詞語用在他的身上不合適,但是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別的詞彙,一個低等文化教育的人有這樣的覺悟,讓我都感覺汗顏。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會找到那個道士,找到那個肇事的司機,還嫂子和你的孩子一個公道。”
鐵柱勉強的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謝謝!”
“大哥趕緊吃飯吧,一會我想去嫂子的墳地去看看。”
“不吃了,走吧,俺帶你們去。”鐵柱站起來之後身子晃悠了一下,麵瘦肌黃的他顯然很多天都沒吃過飽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鐵柱從櫃櫥裏麵拿出來一個已經有些發黑的棒子勃勃,不知道幾天前的了,看著模樣,比板磚軟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