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這天晚上,沈入畫失眠了,她披上外衣立在窗前,抬頭仰望明月皎皎,繁星璀璨。沈入畫不知道為什麼僅有一麵之緣的風易會讓她莫名想念,他的身上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那漆黑深邃的眸子裏仿佛有什麼她看不透的東西在誘惑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明日要去將軍府,可她和風易還有約定,怎麼辦呢?將軍的命令不可違抗,隻好改日再向風公子解釋了。

馬車停在將軍府外,那座宅子單從外麵看就可以想見裏麵的富麗堂皇,比起當年的丞相府可一點也不遜色,也難怪,這宇文進可是開國功臣,替當今聖上衝鋒陷陣,打下了半壁江山,手握重兵,權傾朝野。雖說宇文進也算是間接造成了沈入畫的家破人亡,但她並沒有多少恨意,隻是覺得一個朝代氣數已盡,被人取而代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都是天意,無關任何人。沈入畫是信命之人,她始終認為人的命數已定,不過是過程可以由人自由發揮罷了,但終究是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的。所以雖然自己的母親必然會死,但可以是自盡,可以是砍頭,卻絕非是被一個陰狠毒辣的青澀少年以玩弄踐踏的姿態殺死,她恨,她不甘心,終有一天,她要他為自己當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沈入畫的眼裏慢慢籠起一層霧氣,沈班主心道這孩子又該是觸景傷情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什麼也沒說。沈入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嗡嗡地說:“師父,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到。”

沈班主會意地嗯了一聲,便領著其他弟子先行離開了,留下沈入畫一人站在原地。她抹了抹眼角,微微一笑,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堅強,不能連累師父,所以現在可以依靠的人隻有自己。

“籲——”宇文皓翻身從馬上下來,動作瀟灑流利,渾身上下英氣勃發。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入畫,那是一種叫人驚顫的美,他從未見過的美。

“姑娘,是來找本將軍的麼?我不會也曾許諾過要娶你吧?”

沈入畫聞言一瞧,眼前的男子溫潤如玉的氣質裏有一絲不容觸犯的威嚴,那張極好看的容顏更是驚為天人,一點都不比風易差,可是為何會如此輕佻?沈入畫基本上算是懶得搭理他,徑直踏進將軍府。

誰知那男子會如此厚顏無恥地跟上來,嬉皮笑臉:“還說不是來找我的,都進我家門了,誒誒誒,不要生氣嘛,關鍵是我還沒有正室,我家老頭子打死也不會讓我跟你成親的,這樣吧,我一娶了夫人,第二天就納你為妾,怎麼樣,本將軍待你不薄吧?”

沈入畫的內心真的不能隻是用無語來形容了,什麼人啊,腦子被驢踢了吧,誰稀罕給你當小妾!不對啊,這是他家門?沈入畫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打量著宇文皓:“你說什麼?這是你家?”

宇文皓一副見鬼的表情,不是我家還是你家啊。

沈入畫見他不答,想是默認了,突然驚叫一聲:“啊?你不會就是宇文進吧?”

宇文皓狠狠地白了沈入畫一眼,腹誹道:原來長得好看是有代價的,到底是上天沒有給你腦子,還是你腦子擱你娘肚子裏壓根兒就沒跟著出來啊,我跟我爹長得像是一個年齡段的麼?他深深呼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眼前這個美貌與豬腦並存的姑娘解釋:“我是我爹的兒子。”

沈入畫鄙夷地瞟了一眼宇文皓,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棄,心道:白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你爹的兒子啊!

宇文皓看到沈入畫怪異的表情,回頭琢磨了一下自己剛剛講的話,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忙補充道:“我爹是宇文進。”

“啊?宇文進的兒子都長這麼大啦?”沈入畫驚訝之餘,算了算日子,距離上一次見宇文進也有十年了,自己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難怪剛剛會恍惚覺得眼前的男子是十年前的他。時間真的是如流水啊,自己也已經十七歲了。

此刻的宇文皓已是滿頭黑線,什麼叫做宇文進的兒子都長這麼大啦,不要一副好像年輕的時候跟我爹有過一腿,然後因為我娘生下了我就跟我爹掰了,二十年後再回來看到我,感慨歲月不饒人的樣子好不好!

沈入畫覺得跟宇文皓沒什麼好說的了,轉身就走。誰知該死的宇文皓像一堵牆似的擋住了她的去路,“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這樣啊,有這麼做客的麼,好歹我也是少主人,就不能給點麵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