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
宇文皓正急得團團轉,這該死的沈入畫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反正他是不會相信沈班主說她不喜京城回蘇州了的鬼話,昨天說要留在將軍府她還那麼高興,今兒就變成不喜京城啦?太假了吧!
池塘裏的荷花開得正好,嬌豔欲滴,娉婷而立。可宇文皓完全沒有心思觀賞,隻顧著在一旁來回踱步,他現在滿心滿腦的全是沈入畫,以至於麵前站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沒發現。
“皓哥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黃衣少女笑吟吟地開口問道,她有一雙晶亮的眸子,燦若星辰,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星星在眨眼睛。她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自然流露,整個人傲然而立,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宇文皓聞言抬頭掃了一眼麵前的女子,眼裏剛剛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宛央,你怎麼來了?”
秦宛央蹲下身,撫弄著荷葉。“聽說你們家養著天下第一花旦,我來瞅瞅是怎樣的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我也想見她!”宇文皓一腳把地上的石頭踹到了池塘裏,本來平靜的水麵頓時水花四濺。
“想見誰啊?”
宇文皓轉身便看見風易那張英俊又可惡的臉,還有他旁邊白衣勝雪的沈入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管我想見誰,你來我們家幹嘛?!”
風易一臉的波瀾不驚,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總是那麼淡定,淡定得讓人總有想抽他的衝動。“我送入畫姑娘回來,難道你不是在找她麼?”
宇文皓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人搶去了話頭,蹲在池塘邊的秦宛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入畫,感歎道:“世間竟真有這般別致的女子。”
沈入畫素來隻聽男人誇自己,女子從來不對她評頭論足,但凡有例外的都是罵她一副狐媚相,還不曾聽見女孩子這樣直白地讚美自己。她細細打量著秦宛央,好一個眉目如畫的美人兒,周身散發著不可忽視的貴氣,身份必不尋常。
兩位天仙似的姑娘互相對視著,時間像是凝固在了這一刻,瞬間靜得連掉根繡花針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風易仍是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態,隻有宇文皓感到氣氛有些尷尬,他忙開口道:“這是丞相爺的千金,秦宛央。”
怪不得氣質如此與眾不同,原來是……丞相府的……小姐。
“見過小姐。”沈入畫欠身向秦宛央行了個禮。
宛央忙拉住她的手:“姐姐不必多禮,叫我宛央就好了。對了,姐姐年方幾何?”
“小姐抬愛,入畫今年十七。”
“我比姐姐小一歲,以後還請姐姐多多指教,宛央也想像姐姐一樣出眾。”風輕輕地吹起了鵝黃的薄衫,長發也隨風飄揚,配上女子的如花笑靨,真真是美輪美奐。
連沈入畫這樣的絕色也暗暗讚歎,她喜歡這個女孩子的單純與平和,“小姐言重了,您隻需一笑,六宮粉黛皆會為之失色,哪裏是入畫戲子之身可以相提並論的。”
被晾在一邊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沈入畫,然後深深地望了彼此一眼,宇文皓的嘴角向上勾起,笑得意味深長。風易仍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但他的心裏已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入畫,誰說你隻是卑賤的戲子之身,我會讓你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六宮粉黛無顏色。你生來就是要得到讓天下女子仰望的幸福。
沈入畫和秦宛央完全沒有注意到命運剛剛在兩個男人身上所做的改變,彼此仍在惺惺相惜。
“入畫姐姐,叫我宛央便好。”
沈入畫輕輕一笑:“宛央。”
“宛央,別隻顧著你入畫姐姐,來,看看這是誰。”宇文皓下巴揚起的方向正是風易。
秦宛央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被風易搶先了一步。“秦姑娘好,在下風易。”
呼之欲出的話愣是活生生地咽了下去,她微微欠身:“風公子好。”
沈入畫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裏滿是不解和疑惑。她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風易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自由出入將軍府,與丞相的千金貌似也是認識的,身份定然不一般,但是,就她了解,本朝的王孫貴胄中並沒有姓風的啊,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