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院外的竹林裏。
子穀老人在竹林間不停轉悠,嘴裏絮絮叨叨道:“小七的口味真是越來越刁鑽,居然想要竹淚熬粥,害的我一把老骨頭一大早忙個不停。嘖嘖嘖,也就我老頭子寵她,換她以後的相公,哼!”嘴裏抱怨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得意的不行,手上的動作不停,收集起竹子上的雪來,又幹脆又利落。
本來所謂的竹淚就是竹葉清晨時分凝結的露珠,大冬天的肯定沒有,隻好把竹葉上最上層的雪拔掉,隻留貼著竹葉的薄薄的一層雪。好在竹子長青,想來竹香味也不會太差。
易齊充耳不聞的蹲在旁邊擺棋,一步步還原她與百裏謫對陣的第一局,一點點揣摩百裏謫當時的算謀。擺來擺去,總覺得有些地方想不通,她自己好像輸的莫名其妙一樣,完全看不出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進入他的圈套。莫非他的棋術真的高出她太多?
墨殺早上習完武,帶著貓貓熟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讓它跟暗中的兄弟們打了個照麵,又檢查了方圓五裏的布防,再回來時,交給她一封明鏡大師的來信。
她打開一看,上麵隻有一句話:紅鸞星動,命中帶煞。
看到這紅鸞星動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閃過蘇策的臉,然後一晃,就是黑暗裏百裏謫不甚清楚的麵容。
莫名其妙,怎麼突然想到這兩個人?
易齊低垂著眼睛,想了又想,還是不明白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紅鸞星動,她懂,就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了嘛。那這命中帶煞又是什麼意思?說她命中帶煞?還是紅線另一端的那個人命中帶煞?還是怎麼?哎,這明鏡大師就是喜歡給別人猜謎。這樣的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還有,那個人又是誰?現在在哪?什麼時候他們會遇到,還是已經遇到?
“明鏡大師現在還在山上嗎?”她抬頭問。
“沒有,據說你落崖第二天,明鏡大師應邀啟程去了昭蘇城。”墨殺也學她一樣蹲下來,眼睛在棋麵上掃了掃。
“昭蘇城?那不是齊國境內嗎?大師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到處走,真是不消停。”想不通的事就暫時不想,易齊把信胡亂的塞進懷裏,接著琢磨那些黑白棋子。
“聽說一個很重要的故人要見他最後一麵,他趕不及跟你細說,就匆匆忙忙走了。”墨殺拿起一顆白子,剛好放在易齊要擺的位置。
“哦。咦?你怎麼知道要放這裏?”易齊驚訝道。
墨殺疑惑道:“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自己在跟自己下棋嗎?我憑感覺,白子放這裏整個局勢會更好。”
易齊想了想,別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墨殺會有些不同的看法?她殷切的看向墨殺,說:“這次我碰上了一個圍棋高手,但是我輸了,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輸。根本不是哪一點輸了,而是感覺每一步都沒錯,但是好像每一步都是一個敗筆似的,要不我現在擺出來,你幫我看看?”說著就開始一步步擺棋,還提醒墨殺仔細看。